赫連云錚臉色突變,一改先前的和煦,眸光都變得銳利了起來,他的目光從面前這一排人身上挨個掃了過去,刀削斧鑿一般,似是在用眼刀將人凌遲。
他討厭愚蠢的人,而其中,又尤其最討厭在他面前犯蠢還不自知的人。
“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皇子,也配讓本殿去費心拉攏”
赫連云崢眸中的厭煩毫不加掩飾。
那三皇子空有野心卻胸無城府,這樣的人,除非是走了大運,否則絕無可能成事,多半是個墊腳石的命。
而那七皇子
赫連云錚冷笑了一聲,生在皇家,誰距離那個位置不是一步之遙,若說沒有想法,那高低得是個圣人。
什么無欲無求,騙騙局內人也就罷了,其余的,估計也就只有這些個蠢貨才會相信
會咬人的狗不叫,他敢肯定,那七皇子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一個,論手段,論陰毒,大雍的皇子里頭,只怕是無人能出其左右。
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是他最理想的合作伙伴,可惜
赫連云錚習慣性地想要抬手去揉眉心,可手剛一動,鉆心蝕骨的疼痛就瞬間傳達到了四肢百骸,他眉頭緊皺,硬是咬牙忍過去了這一陣疼痛,可隨后,一股邪火又接踵涌了上來,直到現在,他都沒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踩空的。
赫連云崢徑自懊惱了一會兒,只是很快,他便又回正了思緒。
他的眸色暗了下來,略加
思索,沉聲道“派人去接觸三皇子。”
誒”屬下愣住,紛紛懷疑起了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下屬“殿下,您剛不還說那三皇子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么怎么”
“我就是要讓他壞事。”赫連云錚笑得神秘,卻又自有一股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狂傲,“還有,這件事情,務必要讓七皇子發現。”
晟帝篤信制衡之術,底下的幾個皇子雖然爭斗不斷,但卻始終跳脫不了彼此的掣肘,更掀不起什么大浪,再加上還有虞青山這么個定海神針在朝事上輔佐,大雍這么多年,竟愣是沒亂起來,這絕非是他們大遼愿意見到的。
他此行過來,自然不是為了游山玩水談情說愛的,原本的計劃是想在皇子中間下一劑猛藥,打破目前的平衡,奈何,他看中的人選卻是不肯上鉤。
想到這,赫連云錚不僅不惱,反倒勾唇笑得有些意味深長了起來。
那七皇子的確是個聰明人,但大雍同樣也有句古話,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
陸家軍驍勇好戰,近年來更是對已經劃歸他們大遼的幽薊十六州虎視眈眈。
若是能借七皇子之力拉下一個陸府,倒也不虛此行。
幾日后,七皇子府。
是夜,一身著黑色夜行服的暗衛幾經縱躍潛行過后,出現在了七皇子寢殿,單膝跪地。
“殿下猜得沒錯,那北遼八皇子果然賊心不死,又派人秘密接觸了三皇子。”
七皇子聽后笑了笑,當真是一點也不意外。
他抬手把玩著燭火,平日里溫潤無爭的雙眸,此刻仿佛盛滿了欲望。
“殿下,我們接下來該怎么做”暗衛請示道。
七皇子指尖觸摸火苗,一下又一下地撥弄著,眸中映著的火光灼灼,似是燃起了興奮。
怎么做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那三哥蹦跶了這么久,也該是時候出局了。
“把消息透露給二哥還有四哥,讓他們好好地狗咬狗去。”
“是”
暗衛領命而去,可行至門口時,七皇子卻又忽地叫住他,改了主意。
“等等,此事先不要聲張。”
暗衛不解,但卻習慣服從,便也沒有多問,安靜退了出去。
七皇子收回把玩火苗的手,吹熄了燭光,獨坐椅中,像是隱入了黑暗。
父皇疑心重,極為忌諱皇子和軍方過從甚密,就連他姚家外祖,當初為了他,也在削藩過后主動卸下了兵權。
自那之后,姚家軍便悉數收歸到了陸家麾下,他隱忍多年,便是為了讓父皇放下戒心,以便有朝一日,能夠找機會促使父皇主動將兵權重新交回外祖手上。
而現在,那個機會似乎即將到來了。
老三那蠢貨勾結外族,以陸家父子的愚忠,若是知曉此事,不可能袖手旁觀,到時
七皇子低低笑了起來。
“老三啊老三,弟弟我便且讓你再得意上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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