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的角落里,云琥拿著根樹枝往自己脖子上捅,樹枝咔嚓一聲被折斷了,脖子上的項鏈卻依舊完好如初。
云琥眼中閃著幽暗的光,將手中剩下的半截樹枝摔在地上,脖頸上重新長出潔白的絨羽,將那條項鏈隱藏在羽毛里。
他和云生珀是雙生子,在獸族里是極為特殊的存在,具體的他不清楚,只知道雙生子中一定有一個人一出生就展現出極強的實力,另一個則會存在感越來越弱,最后查無此人。
獸族歷史上所有赫赫有名的獸人,一大半都是雙生子的其中之一,但他們的兄弟在成年之后就從歷史上消失了,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由于太過詭異,也誘發了許多傳說。
云琥是這里面更特殊的存在,因為小時候的意外,他還是個蛋的時候就沒在獸族了,在蛋里呆了十五年,破殼之后沒多久就參與了人獸戰爭。可以說,他只比花間詡先來獸族幾個月。
雙生子之間是有感應的,他能感受到云生珀的一些情緒,云生珀也能感受到他的。
而他天然比云生珀落后十五年,導致對方能在一定程度上主導他的身體與精神。
項鏈摘不下來是云生珀給他下的心理暗示,除非他能自己沖破那個在兄弟間占領主導地位的力量,否則沒有云生珀的允許,他就是拿不下來。
這種被其他人操控的感覺讓人煩躁,可偏偏他又需要云生珀。
“呦,弟弟。”
云琥回過頭,看到花間詡在不遠處跟他打招呼,臉色瞬間變得更難看了。
經過前段時間的裝扮巢穴,不少獸人都改變了對花間詡的態度,走在路上至少不會用有色眼鏡看他了,出個門,買個東西都方便了不少,甚至還有獸人主動停下來和他友好交流。
這次花間詡出門來買巢穴內飾的材料,仗著周圍都是獸人,云琥不好動手,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弟弟做什么呢,看上去好像不太高興樣子。”
云琥語氣森然“你有什么可得意的,我要真想殺你,誰都攔不住,包括我哥。”
“我沒懷疑過啊。”花間詡攤手,“我只是好心過來問問,需要幫忙嗎”
云琥懶得和花間詡多廢話,轉身就走。
花間詡笑瞇瞇地看著云琥離開,云琥的底線可比云生珀好試探多了。
沒過多久,前面忽然傳來了騷動,云琥皺起眉,抓住一個正抱著幼崽往這邊跑的雌性獸人“hak”發生什么事了
雌性獸人聚落出現了惡魔,在幼崽樂園里,它們是沖著幼崽來的,我得趕緊去告訴首領和其他保衛者們
單個惡魔在獸人群里不足為懼,就怕他們看準了他們的弱點幼崽。
云琥也嚴肅起來,背后張開巨大雪白翅膀往騷動的方向浮掠而去。
消息傳播得很快,沒過多久,整個聚落徹底喧嘩起來。
花間詡從材料店出來,看見無數鎮守在聚落里面的保衛者匆匆趕來,和他擦肩而過,往相反的地方跑。
來來往往都是奔走的獸人,這些獸人前所未有的團結,家里沒有幼崽看護的,看見路邊有別人顧不上的幼崽,不管是誰的,提起來就跑。
惡魔是沖著孩子來的,優先保護孩子
花間詡最近學了不少獸語,明白發生什么了,不用其他人提醒,丟下材料就跑。
笑死,惡魔要是真來了,他比獸族幼崽的戰斗力還低。
不知道惡魔有多少,看著架勢,肯定不止一個。
花間詡往巢穴的方向跑,忽然聽到一聲細微的碎裂聲,轉頭一看,草叢里躺著一顆蛋,應該是父母轉移的時候不小心落下的,孤零零地倒在那里,仔細看,頂端還有一絲破裂的痕跡。
“那邊有個蛋。”花間詡對路過的其他獸人道。
有個獸人停了下來,疑惑地望向花間詡,他很高,視線剛好被植物阻擋,看不見花間詡指著的蛋。
“蛋”和“幼崽”,這兩個獸語花間詡一個都沒學過。
“需要幫助”倒是學過,結果聽完他的話,那個獸人嘰里咕嚕說了一陣,還想把花間詡撈著走。
好不容易擺脫掉那個獸人,花間詡左右看了看,其他獸人不是懷里抱著幼崽趕急,就是沖往前線去的。
花間詡索性自己去了,遠處沒發現,走近一看,這顆蛋有點大,花間詡要雙手抱才能勉強抱起來。
這顆蛋在動,頂端碎裂處覆著一層半透明的薄膜,有什么東西在一戳一戳地往外頂。
這顆蛋搞不好要破殼了。
花間詡手腳都輕了,想抱著蛋趕緊逃,只聽旁邊“砰”地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