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舔了舔忽然有些發癢的獠牙,好想含進嘴里,將這根手指吮成粉色。
這怎么忍得住,想靠近的心情是按耐不住的,就算腦子知道要制止,身體也會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花間詡驟然有種被野獸盯上的毛骨悚然感,這種感覺一閃而過,錯覺一樣。
花間詡收回了手,吝嗇地留給云琥一點背影,可就像飲鴆止渴,越是阻擾,云琥就越想接近。
他們來到了半山腰,這里有片野生的花叢,蝴蝶和蜜蜂歡快地飛來飛去,連空氣都帶著花香。
花間詡來靈感了,立刻停下腳步,搭了畫架要在這里寫生,小哈趴在畫架旁邊,盡職地做著護衛工作。
沙丁丁很習慣花間詡這種心血來潮地停留,趁著花間詡在畫畫,準備今天的晚飯。
花間詡原本支了把遮陽傘,畫到后面嫌傘遮擋光線,直接給撤了,陽光一下子鋪滿了整張畫板,將花間詡也納入了光中。
花間詡坐的角度正對著太陽,陽光很刺眼,眼睛睜久了視網膜都有種強烈的灼燒感。
但花間詡渾然沒有在意,瞳孔金光閃閃,全身心地沉浸在發現美好景色的喜悅中,筆下生風,勾勒著獨屬于他的幻想畫卷。
云琥站在離花間詡不遠不近的地方,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一點點接近,最終緩緩蹲下,恰好遮住了那道帶有破壞性的光線,又將花間詡完完全全吞進他的雙眼。
云琥這些天很少有這么靠近花間詡的時候,他用視線描摹著花間詡的輪廓,從專注的眼睛到挺翹的筆尖,從被風吹動的發絲到指尖的畫筆,他像個貪婪的盜賊,肆無忌憚地偷竊這來之不易的時光。
一直到他的視線移到了畫板上,準確來說是畫板凹槽處放著的小人。
那個小人通體骨白,有著精致到恐怖的翎羽和鳥類下肢,五官俊朗,體態挺拔,和他很像,但不是他。
待花間詡從畫中世界脫離出來,云琥已退回了安全的距離。
花間詡沒察覺不對,看了一眼完成的畫,手已經拿起凹槽處的小人習慣性地摸了摸。
這些年人獸兩族開展合作之后,文化也產生了各種碰撞,人類也漸漸開始接受多元化的藝術,雖然距離真正開放還需要時間,但花間詡不再是最開始無人理解的狀況了。
繪畫也不再是花間詡傾瀉情感的工具,成了更加純粹美好的東西。
花間詡多欣賞了兩眼自己的作品,滿意地在背面簽上“山雀”的花體簽名。
一切完畢,花間詡終于將視線轉到手里的小人,動作忽然頓了一下。
一直在旁邊密切關注著的云琥立刻察覺到了花間詡的異樣“怎么了”
“首領大人的臉模糊了。”花間詡眉梢皺起,有些心疼地移開了自己的手指,小人是用云生珀的骨灰捏的,早就硬化了,如果沒有軟化劑和粘合劑很難重新捏。
兩灌顏色不同的小瓶子出現在了花間詡面前,花間詡順著瓶子抬頭看去,看到了云琥的臉。
云琥別過臉,晃了晃手里的兩個瓶子“軟化劑和粘合劑,拿去吧。”
“謝了。”花間詡拿了過來,將小人放倒在腿間,呼吸減緩,俯下身將軟化劑仔細涂抹在小人的面部,動作小心謹慎,任誰都能看出他對小人的珍視。
期間沙丁丁端來了熱騰騰的食物,兩人誰都沒動。
云琥臉色平靜地看著花間詡修補,垂在膝蓋上的手泛起了青筋。
待花間詡重新捏好小人的臉,晚飯都快放涼了。
粘合劑干透還要一點時間,花間詡將重獲新生的小人繼續放在腿間,端起晚飯吃了一口,看向旁邊吃得心不在焉的云琥“多虧你帶了軟化劑和粘合劑,話說你怎么連這種東西都帶了”
“我只是感覺你可能需要這個。”云琥淡淡道,“如果你經常把哥哥的模型拿出來擺弄的話,可能會磨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