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松遠不如他爹小心眼愛記仇,所以自己默默自閉了一下午之后,第二天又活蹦亂跳地回到了章臺宮。
父親討厭不要緊,他本來也不是為了父親才來章臺宮好好學習的。祖父昨天還為了他訓斥了父親一頓呢,祖父心里有他。
橋松重振旗鼓,決定努力表現,借此加重自己在祖父心里的地位。
就算一時半會兒比不過父親,也要比過其他的叔叔姑姑。先定一個小目標,超過陰嫚姑姑。
扶蘇見兒子回來了,一副并沒有受到任何打擊的樣子,半點都不意外。
他沖擔憂了孫子半宿的父親挑挑眉,示意父親你看,我就說小屁孩不記仇吧你長孫根本沒那么脆弱,他可會自我安慰了。
秦王政
從小受寵長大的小孩子哪里需要自己安慰自己,還不是當爹的不做人,把孩子逼成這樣的
就像他的好大兒扶蘇,受了委屈從來不會躲起來自己舔舐傷口。他只會跑到父親面前把自己的委屈夸大十倍,然后撒嬌要父親哄他。
秦王政有點心疼大孫子了。
莊襄王當年也是個靠不住的爹,所以秦王政從小就被迫獨立起來。
看看長孫和自己五分相似的臉,感覺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再看看逆子和莊襄王有些相似的長相,更加糟心。
他上輩子欠他爹子楚的是吧
秦王政于是做主讓人把孫子的桌案從太子旁邊挪到自己旁邊,讓孫子待在他身邊進學。離那不靠譜的爹遠一點,免得時常受欺負。
扶蘇再一次失去了他的小勞工。
沒關系,請安折子還是可以丟過去讓兒子處理的,就是沒了替他代筆的人。不過反正印章也制出來了,工作量進一步減輕,他還是占了便宜的。
接下來的幾天扶蘇很乖巧地沒有繼續搞事情,而是認認真真批復奏折。主要是最近忙了起來,他再偷懶父親就要受累了。
壓榨兒子可以,壓榨父親可不成。
親爹不作妖,橋松都有些不習慣。練字之余忍不住看一眼再看一眼,偷偷觀察他爹是不是吃錯藥了。
秦王政見孫子總是偷看兒子,自然而然地誤解了什么。
他問道
“可是想坐回父親身邊”
橋松嚇得一個激靈,連忙搖頭。
他才不想坐回去呢,他喜歡挨在祖父身邊。雖然這樣會遭受親爹凌厲的視線掃射,但他承受得住。
橋松往祖父身上貼了貼
“父親最近好像沒有再做什么了。”
秦王政明白了,原來不是對父親還有孺慕,而是擔心他爹在暗地里憋壞。
他有些好笑
“最近朝政繁忙,他沒空折騰你,你且安心便是。”
他們兩個交談的聲音并沒有刻意壓低,扶蘇又不聾,當然是能聽見的。
故意不壓低聲音,明顯是說給他聽的。父親是
要提醒他以后少欺負孩子,橋松又是想干嘛公然賣慘挑釁他嗎
扶蘇心里輕哼一聲。
小屁孩學會用手段了啊,不過就這個程度的話,恐怕沒什么作用。
扶蘇沒有著急反擊,而是裝作認真辦公沒聽見的樣子。
等過了一段時間,身邊批完的奏折摞成高高一堆后,他才放下了筆。輕輕揉了揉手腕和指節,微微蹙起眉頭。
一口氣批這么多奏折不停歇,難免手指酸痛。
扶蘇的動作不大,都是悄悄給自己按摩的。按摩了一小會兒又去提筆,從父親那桌拿了一些過來幫忙批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