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能做他卻不能做,甚至父親都是假裝的,他好歹是真疼呢。說犯錯,父親難道就沒有犯錯嗎
秦王政眼神飄忽了一瞬
“你父親他已經長大了,寡人管不了他。但他這樣是不對的,你是個好孩子,不該跟著他學壞。難道你想長大之后變成他這樣的壞人嗎”
橋松好、好像是這個道理
小孩子見識少好騙,橋松完全沒發現他祖父這是在為自己的偏心狡辯。他接受了這個說法,還認真地反省了一下自己。
自己分明之前就下過決心不要成為和父親一樣的人,可為什么總是不知不覺就學了父親的做派呢幸好祖父及時點醒了他,否則他就要走上歪路了。
橋松拖著杌子往旁邊挪了挪,離他爹遠一點。
一定是因為坐得太近才被污染的
糊弄完孫子之后,秦王政暗中警告了兒子一眼。讓他以后收斂點8,不要總在孩子面前沒個正型。
小孩子最容易跟著大人有樣學樣,扶蘇的傳染性太強,簡直防不勝防。
扶蘇不痛不癢地忽略了父親的警告。
讓他為了別人改變自己,那不可能。他上輩子也沒把橋松教壞啊,父親就是瞎操心。
殊不知上一世橋松是被他爹欺負狠了,起了逆反心理。
他爹怎么做人,他就徹底反過來。他爹是個笑面虎、他就要當死人臉,他爹懶散不羈、他就端正守禮講規矩。
堅決不和親爹一個樣,這才沒學壞。
最終榮獲“大秦教導主任”這一外號,那就是后話了。
這輩子大約還得有個學宮祭酒和橋松爭奪這個外號的歸屬權,而橋松或許在祖父的教導下可以擺脫這個花名也未可知。
章臺宮里的小風波到底沒傳出去。
保住了蒙毅的好人緣,也保住了太孫的形象。
臣子們并不知道自己曾經被太孫殿下評價為“小人得志”過,這屬實是冤枉人了。
官場里對下屬態度差的人確實不少,但也有很多人左右逢源,或者生性嚴肅對誰都一樣,不好一竿子打死。
扶蘇花了點心思狠狠教會了兒子什么話該說什么話只能憋在心里,當君王的可不能口無遮攔。
橋松現在年紀還小,大家可以對他寬容一些。再過兩年,他要是還這樣,那可就不成了。
在扶蘇忙于教孩子的時候,陳縣那里六國舊貴的日子越發難過起來。
趙高原本收拾他們只是順帶的,隨便出口惡氣。他主要想報復的還是王綰一黨,結果還沒來得及動手就夭折了。
他連是誰出的手都還沒打聽到呢,線索只隱約指向王綰,并不確定真假。結果陳縣被迅速換了一批士兵駐守,后續再想探聽就成了奢望。
趙高發現這批人異常地鐵面無私,根本沒辦法拉攏。
先前拉攏的那些士兵算是白拉攏了,而且他趙高還成了甕中之鱉,閉目塞聽,再沒辦法把手伸到外頭去。
這可不是什么好跡象。
趙高思索許久,也拿不準現在是個什么情況。是太子和敵黨的爭鋒引來了秦王出手限制彼此,還是太子為了“保護”他才撤換人手的,都不好說。
遠離朝堂中心確實安全許多,可消息也最為滯后。趙高甚至無法判斷朝中如今的局勢,不清楚當今秦王對太子的信任度到底有多高。
可現在想這個也沒用了,他一個只能縮在陳縣的宦官,就算知道得再多也做不了任何事情。
警惕地防備了好幾天,也沒見這些士兵露出獠牙。而且除卻往外遞信之外的事情,士兵們都很配合。
趙高放下了心,認定他們是太子派來的人。可能是太子不希望他和外界有聯絡,才出手限制。
不能往外找仇人的
晦氣,那就只好把氣都撒在六國舊貴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