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是山路太難走了,泰山那邊還是要安排人好好修整一下山道。”
要是封禪的時候臣子再像這次一樣,半死不活地攤在山頂上,那還封什么禪。
秦王政頓了頓
“還是叫他們坐轎子吧。”
他之前想著泰山封禪最好自己爬上去,顯得虔誠一些。但今天的經歷告訴了他,走上去會是個什么結果。
既然如今的大秦已經開始削弱對天地的信仰,轉而改信國運和龍脈了,那泰山封禪時也沒必要搞得那么虔誠。
祭祀國運和龍脈當然是要在都城咸陽進行,泰山封禪主要還是祭祀天地的。目前祭天還沒有被徹底摒棄掉,也很難完全摒棄。
不過對秦王政來說,祭泰山更多的是為了向六國宣誓主權,畢竟六國遺民依然很信奉天命所歸。
秦王和太子商議了片刻,決定回頭在都城進行祭祀時,弄出更多的“祥瑞”來。
都城祭祀的祥瑞比泰山祭祀的祥瑞更盛大,正好可以作為國運取代天地主宰人間的證明。把天道塑造成遠離人世、不插手歷史變遷的存在,然后順勢將國運拉入凡塵。
天地信仰仍然存在,只不過那是太過遙遠的東西。就像人們會相信神仙里低等級的風神雨神直接參與人間風雨變換,而不會覺得仙界的帝王會閑得沒事插手這個一樣。
封禪一事修修改改,到后半夜父子倆才去休息。
第一日臣子們大多都起不來。
不僅第一日,第三日第四日,都有不少人還攤在床上。但秦王已經決定要繼續出發了,他下一站是距離邾縣不算很遠的鄱陽。
鄱陽縣以后會作為廬江郡的治所。
這里雖然距離閩越還是有點遠,不過閩越王和東越的首領已經提前到那里等候秦王車架了。不需要秦王特意再往南走,直接去鄱陽即可。
要去鄱陽,他們得先回到長江邊上。所以要從驛站趕回邾縣,再登船向南行。
秦王直接讓人把臣子們抬上馬車。
又不是受傷了,只是渾身酸痛而已,不影響馬車趕路。之后上了船再慢慢修養也不遲,船還比馬車穩
當呢。
扶蘇又看了一場樂子,連環畫能增加好幾個名場面。
他決定等回到咸陽,就叫畫師復刻它個幾十份。到時挨家挨戶發一份,就作為本次登山的紀念了。
且不提臣子們收到衡山游圖冊之后是個什么反應,眾人回到邾縣先見到了一臉好奇的百越首領。
爬山這種事情百越人經常干,沒覺得有什么趣味。所以這次爬衡山他們壓根沒去,百越人還是對“繁華”的邾縣更感興趣。
臣子們理解不了邾縣哪里繁華了,這不就是個普通的城池。市集都不多,遠不如咸陽熱鬧。
就像百越人也理解不了爬山能有什么意思,他們天天爬早就爬膩了。
使者繚因為要給百越首領當向導沒去爬衡山,一開始還有一點小小的遺憾。重點不是爬什么山,而是能隨王上一起游玩。
但是見到同僚們的慘狀之后
繚慶幸不已
“幸好我沒去。”
扶蘇路過聽見這句
“對了,繚怎么沒去呢多可惜啊。”
他就說感覺人群里少了誰,原來是少了繚。不過想想繚這些年在百越待著,說不定也練出了爬山下水面不改色的本事,又不覺得可惜了。
像蒙毅那樣爬上爬下氣都不喘的,一點意思都沒有。他還是喜歡李斯王綰那種,看一次樂一次。
繚聽著太子的話,覺得有點涼颼颼的。
他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