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不困,為孤更衣。”
頓了頓又道
“速度快些。”
他要去前殿看一看,看父親是否安好。
沒多久,扶蘇就匆匆出門去了。侍者端著一盤點心追過去,請他好歹吃點東西。
一直追到了四海歸一殿的后門處,才見太子停下。
這里進去有一堵墻,將大殿分了前廳和后廳。陛下和殿下尋常都是從后門繞過高墻進入前廳的,后廳這邊放了不少早朝要用的東西,有侍者隨時取了送去前頭。
見太子來了,大家見怪不怪。
這半年多來太子每個月總有幾日會錯過早朝,而后便來這里等陛下下朝。朝臣都聽說太子似乎
生病了,一直沒怎么養好,早朝沒見到人也不會多問。
其實太子就在后廳這里,只是因為遲到了不好出面。陛下也不讓他勞神,還讓人在這里安置了桌椅甚至是小榻,供太子休息。
桌椅和小榻都放在最能聽清君上聲音的位置,這樣扶蘇便不必見到父親的面,即可確認父親安然無恙。
侍者引著太子坐下,很快就有人繞去前廳,給陛下打手勢。
始皇見狀,知道兒子來了。
他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群臣于是紛紛安靜下來,知道陛下是有話要說。
始皇這才開口,順著他們爭論的話題提點了幾句。扶蘇隔著墻聽見父親中氣十足的聲音,提起的心才緩緩落下。
他也不想太過大驚小怪的。
可是前世他才收到父親勇猛異常地射殺大鮫這一消息,第二日就聽說父親駕崩了。
雖然后來得知父親身體早就開始衰老,但當時他一直以為父親還算強健。哪怕生了白發也很正常,這個年紀的人誰還沒個白頭發
于是在扶蘇的視角里,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我爹分明身強體壯,好端端的突然就沒了”。
始皇現在也健康得很,扶蘇難免代入前世的措手不及。
追著太子一路過來的侍者這時才能把手中的碟子奉上,低聲勸殿下用一點。
扶蘇勉強吃了些。
甜食似乎也難以撫慰他的不安。
好在得知兒子來后,始皇不再和之前一般緘口不言。他變得話多了不少,積極參與政事討論。
群臣對陛下這多變的畫風各有猜測,不過一直沒人猜到真相上去。
扶蘇原還坐在座位上,聽著聽著泛起困來。侍者趁機將他扶去了小榻,他才伴著父親的聲音沉沉睡去。
始皇下朝繞來后廳,果然見到一個乖乖窩在小榻上補覺的太子。
他走過去摸了摸愛子的臉頰
“有些熱了,明日再換個薄些的毯子。”
侍者輕聲應下。
他又問太子這個月是第幾次睡遲了,侍者答第四次。比上個月多了一次,且本月還未過半。
始皇知道這是為什么。
下個月就是前世他駕崩的那月了,也是暑熱最盛的時候。扶蘇本就怕熱,又碰見這個問題,今年夏季著實難捱。
始皇陪著兒子就待在后廳也沒離開,這里有桌椅,批閱奏折雖然沒那么方便,卻也不是不能批。
他一直等到扶蘇睡醒,才牽著精神頭不怎么好的兒子回了正殿。盯著他吃了遲來的早膳,然后放他在旁邊玩。
橋松也很乖巧懂事地把父親那份奏折都拿去自己處理了,沒有對他爹最近一點正事都不干表達什么異議。
扶蘇覺得沒那個必要
“我可以自己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