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乘一個渡劫,難道還不能在黑暗中視物
謝邙轉頭看向他,孟沉霜對上這雙深井一般的眼,默了默,不再說話了。
孟沉霜的面容于此時清減許多,骨骼輪廓變得明顯,帶出幾分冷。
但微微燭火模糊了這一切。
燈下看美人,桃花帶露濃。
燭火噼啪聲中,一切都被模糊地極度柔軟。
然而山崖間連天暴雨卻如刀鋒般撕裂山林大地,成了山洞中灰暗天光的來源。
凝重的潮濕在二人之間涌動,堆疊起某種令人臂膀發寒的劍拔弩張。
謝邙沒有回答
他的話,
,
微微浸濕,謝邙提著絲帕,向孟沉霜伸出手。
寬大的袖袍拂過孟沉霜的腿,奚奚索索摩擦聲中送來清淺的蘭麝香氣,孟沉霜卻陡然一顫,整個人一縮,后背貼緊了墻,謹慎地看著謝邙。
謝邙仍然沉默,但他的手卻沒停,并且另一只手也加入進來,長指抵住孟沉霜的下巴把人按住不能動。
再用帕子擦去了孟沉霜緊繃面頰上的血痕灰泥。
這張警惕的臉碰上去卻是柔軟滾燙的。
謝邙縮回指尖,垂下眼簾低頭,神色晦暗不明,但終于沙啞地開了口“我看看你的傷。”
孟沉霜一絲不動地盯著他,雙唇抿成直線。
從倚泉寺一路逃出,直到尋到此處暫時落腳,謝邙幾乎沒有說過話。
千秋塔重重包圍中那短促如電的對話此刻仔細一想,才覺迷霧重重。
他現在頂著魔君身份,謝邙到底在“信”誰又到底想要借此做些什么
暴雨搭在林下泥地中,噼里啪啦,仿佛在為他計數,可又隱隱模糊了時間的痕跡。
孟沉霜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他終于對謝邙開口道“你看吧。”
這是在回應謝邙的上一句話。
但他說完,卻完全沒有動一動手的意思。
謝邙抬眼看他,孟沉霜便回望,青瞳淡然。
謝邙垂下眼簾,嘆息一聲,明白了。
孟沉霜靠坐在山壁邊,而謝邙實則半跪在他面前與他對峙,此刻,謝邙傾身,又往前靠了一些。
他直接上手去寬孟沉霜的腰帶,而后是解開衣帶,再然后撥開這件白衫領口。
這衣衫全是血污破洞,不能再穿,謝邙干脆剝光了孟沉霜的上衣,扔到一旁燒了。
謝邙有力而危險的手在他身側一次又一次觸過,孟沉霜整個人繃得像一把劍,直到冷風冷雨一吹,孟沉霜打了個顫,終于漸漸松弛下來。
對這具墮魔身體來說,謝邙的手指也是涼的,像是深冷的古井水。
而后,某種溫熱的東西挨上皮膚,嚇得孟沉霜一下子咬住了舌尖,血腥味在口腔中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