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空隙太小,容納得了紙片,卻塞不下一個人,因而這個紙片人是一邊往外爬,一邊把出來的部分變成鼓鼓囊囊有血肉的人形。
“好把戲。”阿耶山冷喝一聲,跨步上前,一腳踩在紙片燃犀的背上,直接把它踩扁,骨刃一揮,便割下了它的腦袋
這回沒有紙片人承受不住的魔氣攻擊,那顆腦袋落地以后,沒有被逼得變回紙片原型,在地上滾了好幾轉,嘭一聲撞上墻角。
阿耶山腳下的軀體卻被他又踩回了薄薄一張紙。
“去,把那腦袋撿起來,撒點血,和落罔的尸體一起掛到城頭上去,讓人知道,魔君魔尊今日皆死于我手。”
“可是大王,真正的燃犀還逃竄在外啊。”
“那又如何,只要人們都相信他死了,他便死了。”阿耶山道,“
把這消息傳遍魔域,好叫那些不臣之魔都知道他們的主子已經沒了,盡早投降,免受皮肉之苦”
屬下一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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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耶山揮手讓他們滾,自己留在王座上,撫過尚存完好的右側雕龍扶手。
幾個屬下抱了“燃犀”的腦袋走,正要去院子里找落罔的尸體,可踏出銀渙殿,雪地里除了一灘碎肉血痕之外,空無一人。
落罔呢
孟沉霜躺在潮濕的水岸邊,成了墮魔這么久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寒意浸入肺腑。
這地方的冷不似極北雪原刀割雪刮,卻絲絲縷縷如霧氣般直往人的骨骼肺腑間鉆。
孟沉霜和眼前青面獠牙之人大眼瞪小眼半刻,不知道是被冷得還是被嚇得,渾身打了個顫。
不過他的神志也隨之清醒過來,看清這人并非長相古怪,只不過是帶了個極其丑惡兇猛的生銹青銅面具。
面具人身量高挑筆直,穿一身黑紅衣裳,袖口束緊,腳上蹬著皮靴,手里拿著長戟。
如果不是他那兩只血淋淋的眼睛和背后多出來的一雙手,到也算是威儀堂堂。
可一旦加上,轉瞬就變為壓抑的幽邪恐怖。
孟沉霜太陽穴突突直跳,不知道自己落進了什么奇怪地方,也不知道眼前人可能是什么身份,訕訕笑道“這位兄臺”
此地太冷,孟沉霜呵氣便成水霧。
面具人兩只血眼忽然擰起發緊,孟沉霜話音未完,他忽然蹲下身,伸手探向孟沉霜的脖頸。
孟沉霜臉色驟變,抬手想把他擋開,可面具人比他多出兩只手來,在孟沉霜動作的瞬間就出手按住了他的雙臂,剩下兩只手放下劍和鞭,一手壓上孟沉霜頸側,一手貼上了他的唇峰
脖頸這種脆弱危險的地方被人觸及,孟沉霜的警惕瞬間保障,也不跟陌生人講什么溫良恭儉讓了,抬腿一踢擊中他的腹部。
對方似乎沒想到孟沉霜會突然發難,一時不察中了招。
孟沉霜乘勝追擊,一個鯉魚打挺跳起身,喚浮萍劍入手,直接把人壓倒在水岸泥潭里
面具人張著四只手,孟沉霜的左手按住他一只手,左膝半跪在地壓住這方另一只手,右腿伸直直接把面具人另外兩只手腕一齊踩在腳底。
他整個人半跪半跨在面具人身上,右手執浮萍寶劍徑直對準了面具人的喉嚨,轉瞬就把對方壓制得動彈不得。
孟沉霜盯著面具孔洞后面血淋淋的眼睛,在這個距離,終于看清這雙眼睛好似被什么鋒銳的利刃橫刀劃過,傷痕從眼球中心綻開,好似把一顆珠子橫剖成了兩半,汩汩流出血來。
按理說,一個人的眼睛都被傷成這樣了,恐怕是看不見東西的,可孟沉霜總覺得,這個面具人正透過血腥審視著自己。
“敢問這位兄臺,此地是何處”
面具人又“打量”了他一會,孟沉霜呼吸時的水霧就這么在兩人間游蕩。
他忽然問“你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