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場抓獲,人證俱全,輯案臺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但他畢竟是劍閣閣主,又是未遂,懲處恐怕不會太重,你想要我幫你做什么趁此機會將他殺了雪恨”顧元鶴問,“但這會讓天瑜宗與劍閣交惡,還需從長計議,而且這實非我意。”
“不,我沒想為此事殺他,他并非有意。”
“并非有意”顧元鶴蹙眉打量莫驚春,“你要憐惜他,為他找借口嗎”
“不是借口,是我覺得這件事很古怪,”莫驚春胸膛起伏,“他當時狀態有異、神志不清,像是中了什么毒,又對我說有人要害我,而且他不該知道我現在落腳在天上都白心樓,再加上
“顧天尊方才說,外界完全沒有關于這件事的消息。”
顧元鶴若有所思“天上都人津津樂道,天上都之外卻杳無音信,看來是有人封鎖了消息,這樣的事情傳出去只會變成世人茶余飯后的閑談,對你和孟朝萊都無益,尤其是對孟朝萊這個劍閣之主。劍閣人來過沒有”
“沒有。”莫驚春肯定道,“音訊全無。”
“看來不是劍閣的手段,劍閣避世,沒有弟子在天上都任職,如果長昆山毫無動靜,可能根本還不知道這件事。”顧元鶴道,“靜之,孟朝萊說有人要害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我更擔心的是他猜錯了。”莫驚春眉頭不展,“就算那天雪首尊沒有趕到,孟朝萊最多也只是這些事情在我與他之間早就說不清了,如果有人要害我,這種手段沒有任何意義。但如果是想加害孟朝萊,他們已經成功了。”
顧元鶴看了他一眼“你想救他出來
裴汶如何說”
“汶天尊讓我管好自己的事,又說,外面很危險,輯案臺的牢房干凈又衛生,對孟朝萊是再好不過的去處。”莫驚春道,“但我信不過裴家人的話。”
顧元鶴眉峰一挑。
從醴泉井返回滄舟居時,孟沉霜十分貼心地為裴練沙挑了一擔子醴泉水回去。
他把水桶扁擔和昏睡的裴練沙一起放在廣玉蘭樹下,又拾來十數個酒壇,圍著他放了一圈,最后將三只貓疊在裴練沙身上。
裴練沙醒來時,只覺渾身酸痛,想要起身,卻被大橘貓和長毛玳瑁一起泰山壓頂,動彈不得。
好不容易起來了,看著滿地酒壇和兩桶凈水,腦子嗡嗡的,怎么也想不起來自己怎么會睡在這里。
恰巧謝邙提著食盒路過檐廊,裴練沙扯著嗓子問“蕭道友,我什么時候回來的”
謝邙停步,平靜道“辰時。杜康君挑了水回來就飲酒大醉,方才有五位客人來買酒,我請他們在滄舟居外暫候,等杜康君醒來定奪。”
“噢,”裴練沙晃了晃腦袋,“喝斷片了,我去把人趕走,這一個一個的。”
三只貓亦步亦趨地跟在裴練沙身后,謝邙側身回望。
裴練沙站在八角亭里,拍著柱子叫人滾蛋,一眾修仙者灰溜溜地走了,竹林中卻迎面而來一個穿直裰,裹布巾的年輕人,他見了眾人,笑呵呵地發出去幾張紙。
到了八角亭外,拱手朝裴練沙一拜“杜康君,萬夏江海閣來取今年的酒。”
裴練沙出奇地沒把這人趕走,反倒一瘸一拐地把人往酒窖帶。
兩人路過謝邙,直裰男子奇道“這位是杜康君的客人”
“算是吧,他叫蕭如,來桐燈節玩的。”裴練沙隨口道。
直裰男子卻笑得和善“見過蕭道友,我是萬夏江海閣的管事,今年閣里的拍賣如期舉行,蕭道友要是感興趣,放完桐燈來看看。”
他遞給謝邙一張紙,一如剛才給那些修士們的東西。
灑金的箋紙上印著一系列奇珍異寶的名字,還附有某種符法,手指一觸,一些藏寶的圖樣就浮現在紙上。
末尾寫著一行字第捌拾壹品,狻猊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