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蘭山凄凄苦雨。
鹿鳴劍瞬間沖破水汽交織的陰云,向著天上都方向疾馳而去。
浮空之城的崩毀已經逼近天上都七閣所在,幾乎已是最內一圈。
謝邙渾身帶血的落地時,卻立時被一道劍芒指面。
他冷冷地看著這把肅寧劍的主人“天上都要塌了,白將軍就對這地方這么忠心耿耿嗎”
周遭都是混亂逃命的靈官,白如之卻還穿著一身銀鎧白袍,身后跟著數十同樣打扮的天上都兵將。
“塌了便塌了,”白如之道,“總有人會將這地方重建。”
謝邙“那白將軍想清楚是誰了嗎”
白如之太陽穴緊繃,額頭青筋暴脹,手中劍卻不曾再前進一步,他審視謝邙許久“謝仙尊,你受了重傷,還在燃燒自己的金丹”
“擊敗你足以。”
“再撐著往前走幾步,你就會死。”
金丹燃盡、靈力耗竭,修仙者便與凡人無二,根本不能在脊骨缺失的重傷下繼續茍活。
謝邙“我知道。”
白如之看著謝邙這幅沉靜肅厲如常的模樣,咬咬牙,盯了一眼謝邙手中染血的鹿鳴劍,隨后撤開肅寧劍,退后半步。
“我不想看到你后悔。”
“不會。”謝邙道,“我在找孟沉霜。”
“你是說魔君燃犀”
“都是他。”
“”
白如之指了個方向“他和裴桓在文淵臺作戰,你快去別讓我后悔我如今之舉。”
謝邙一言不發,疾奔而去,他身后白玉樓閣正在不斷失去用以維系的神力和靈力,化作灰石黑泥,在高空的狂風中丈丈崩裂傾塌。
不過幾息,文淵臺方向傳來的劍鳴與爆響傳徹九霄。
金色山脈被鳳尾劍擊潰,撞上孟沉霜的胸膛,把他整個砸飛出去。
忽有一只長臂一把攬住孟沉霜的后腰,止住了他的身形。
孟沉霜滿喉鮮血,一偏頭看見謝邙利落的下頜線,眼中巨震“南澶你怎么來了”
“來多少人都一樣”
不待謝邙回答孟沉霜的問題,裴桓下一擊又至。
謝邙抱著孟沉霜避開劍鋒,卻仍被狂暴的神力和劍意波及,兩個人一齊摔下文淵臺長階。
孟沉霜忽覺手中黏膩,竟全是謝邙后背傷口飚出的血,燃燒著的金丹不斷釋出靈力支撐謝邙的行動,使他的皮膚之下,散出一層淡淡光芒。
孟沉霜看著這一切,胸中登時升起一股無可比擬的悲憤,提起劍,灌滿無窮神力,一招大浪蓋天劈向裴桓。
裴桓接招閃躲地極其容易,可身后卻忽然傳來一聲震響。
原來孟沉霜這一劍是沖著奉霄殿廢墟里的鳳凰殘魂和身軀去的
裴桓設下的防護被瞬間擊破出一個窟窿,斷蓬劍意斬斷了那身軀的一條胳膊后,直沖七色殘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