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沉霜聽見有人走進了標蘭軒的院子,仆從們圍上去叫世子,問他去了何處,是不是醉了,需要醒酒湯和熱水否。
黑暗中一陣忙亂,玉復卻將所有人都斥退了,獨自推門進屋,帶著渾身醺然酒氣,搖搖晃晃地走到床上坐下,看向坐在窗邊燭火中的孟沉霜。
他靜靜看了一會兒,忽然委屈道“你要在那里坐一夜嗎”
孟沉霜的聲音被夜風送來已經坐了半夜了。”
玉復又道,這回竟帶著了點哭腔“那我們只剩下半夜了,你不過來陪我嗎”
孟沉霜低笑一聲,似是被這句話說服了,放了書,端著銅燈盞起身走到床邊。
玉復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孟沉霜一時不察,手中燈盞跌落,唯一的亮光刺啦一聲熄滅了。
玉復把臉埋在他腹前,拖著聲音呢喃道“沉霜”
“我在,”孟沉霜抱著他的腦袋,“你是在外面和朋友喝酒去了怎么哭了,有人欺負你”
“你欺負我”
“我”孟沉霜摸著他的腦袋,“我獨守空房,怎么能隔空欺負你”
“可你就是欺負我。”
“好好,那你想如何”
玉復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把孟沉霜拽倒在床上,翻身將人鎖住“我要欺負回來,你應不應”
孟沉霜挑眉“在這繡帳羅帷里”
“對。”
“那我只有恭敬不如從命了。”
玉復俯身用力吻上孟沉霜的雙唇,幾近野獸啃噬獵物般掠奪著。
孟沉霜一時有些喘不過氣來,掙了掙,卻被玉復按得更緊,仿佛被一只巨蟒死死纏住,只要他一動,這蟒就要將束縛收得更緊。
肺中空氣不斷被消耗,窒息感陣陣上涌,使孟沉霜眼前發黑,腦中閃過光怪陸離的斑點,酥麻不斷,如細密的閃電直穿進脊柱,刺軟了他的腰。
玉復毫無保留地掌控著孟沉霜的呼吸和歡愉,執掌大權,生殺予奪。
無涯仙尊又如何,人都已經死了四十年了,再如何宏偉、再如何尊崇,都已經成了一捧黃土。
難道還能從地里爬出來和他爭孟沉霜嗎
孟沉霜就是不愛土里那一捧白骨了,就是移情別戀到自己身上了,死人怎么可能爭得過活人
謝仙尊,你且入土為安吧
第一日兩人又是睡至日上三竿,才被公主身邊的老仆拍著門板叫起來。
公主聽說了玉復昨夜三更才醉醺醺地回府,今早上多睡一會兒也沒什么,但卻不可一直睡下去。
皇帝午前便到王府,世子玉復必須穿戴整齊朝服,前往迎接天恩,并伴駕左右。
玉復急匆匆地梳洗換衣將離開時,孟沉霜還在睡。
他是世子的妾室,不是正妻,不用陪同去管這些麻煩事。
玉復又走到床邊,偷偷在孟沉霜臉頰上親了一口,隨即才離
開。
皇帝駕幸,聲勢浩大,排場隆重。
一番繁復禮節過后,王爺與公主請皇帝品嘗家宴菜色,玉復陪侍在側。
用過膳,貴人更衣暫歇,又往后院聽戲,園丁早已將府中奇花移盆送來,放在席間,供九五之尊賞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