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這片算是縣衙的家屬區,住的不止余縣令一家。縣丞,縣尉,典史也帶著家眷住在這里。
蕭景曜心說這不就是后世的家屬院,家屬院還就在單位里面,通勤距離約等于零。
余縣令住的自然是最大的那間屋子。蕭景曜牽著蕭元青的手,跟在余子升身后,在其他屋子傳來的隱晦目光中,穩穩當當地跨過同他膝蓋持平的門檻,來到了余縣令用來待客的花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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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元青鵪鶉似的低頭上前給余縣令行了個禮,余縣令笑著同他寒暄幾句,很快便將注意力放在了蕭景曜身上,捋著胡須,樂呵呵地問蕭景曜,“跟著孫夫子進學,可有不明白之處”
蕭景曜恭敬作答,“孫夫子滿腹經綸,授課時旁征博引,耐心講解,學生并無不解之處。”
余縣令含笑點頭,對蕭景曜這般不卑不亢的態度很是滿意。先前王教諭來拜訪他時,已經提過蕭景曜的天姿是何等令人驚艷,余縣令也不想再中規中矩地考驗蕭景曜一番,一邊和蕭景曜說話,一邊暗中關注蕭景曜的談吐舉止。
蕭景曜一邊接余縣令的話,一邊腹誹,不愧是縣令,考校人都是暗戳戳的。別看余縣令從開始到現在,對著蕭景曜一直是一副鄰居家慈祥老爺爺的溫和做派,但在聊天中,給蕭景曜挖的坑真是一個都不少。
比如現在,余縣令狀似在給蕭景曜講故事,說的是前年南川縣有戶賣吃食的劉青葉,被鄰居舉報用壞了的肉做吃食,對方拒不承認,兩家人大打出手,最后驚動衙役,將他們全部押到了公堂之上。
蕭景曜正聽著呢,冷不丁就聽到余縣令發問,“你可知,為何那劉青葉咬死不認用了腐肉做吃食”
好家伙,聽個故事還要考自己律法,挖坑于無形。果然,玩政治的,心都臟。
蕭景曜心下吐槽,面上還是認認真真答了,“按大齊律,脯肉有毒,曾經病人,有余者速焚之,違者杖九十;若故與人食并出賣,令人病者,徒一年;以故致死者,絞。若是鄰居所言屬實,那劉青葉,最低也要判個杖九十。”
余縣令倏地瞪大了眼,驚得手里的茶杯都拿不住,哐當一聲砸在腿上,在他的衣裳上留下一小團深色的水漬。
余子升趕緊跑過來幫他整理好衣裳,余縣令卻顧不得余子升讓他去換身衣裳的提議,目光灼灼地盯著蕭景曜,沉聲問他,“你還會背大齊律”
不怪余縣令震驚成這樣,哪戶人家會讓一個六歲孩童看律法一般都是先讓孩子讀點蒙學書籍,接著再識字寫字學文章。蕭景曜這種野路子,余縣令都快古稀之年了,也得搖頭表示自己是真沒見過。
余縣令都忍不住沉思,蕭元青這么個不靠譜的,到底亂七八糟地教了蕭景曜一堆什么東西
蕭景曜摸了摸鼻子,露出了一個羞澀的笑容。要是孫夫子在這里,必然會發現,蕭景曜這個笑容,是如此熟悉得令人牙疼。
余縣令沒和蕭景曜接觸過,不知道這貨實際上是個白切黑,軟萌可愛的外表之下藏著一只鋼鐵獠牙
大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