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會試開考在即,這段時間,蕭景曜和張伯卿幾人的來往都少了。只知道他們在會館住得不太安生,后來又一起租了一間一進小屋子,搬出了會館。
說到這事,柳疏晏就不由苦笑,“雍州來的舉人越來越多,性情各異,有溫和的也有狂狷的,恨不得追著別人比個高下,表面唉聲嘆氣自己看不下書,實則背地里挑燈夜戰,還偷偷觀察別人房里多久熄燈的,種種瑣事,委實令人頭疼。哦,連水清也來了,他沒住會館,在客棧要了間上房。我見過他幾次,總覺得他的眼神讓人瘆得慌。不過還是會館里那些性情各異的舉人更讓我頭疼。他們每天都在吵,吵得我頭發都掉了一大把。”
蕭景曜頓時目露同情,這種人他上輩子也碰到過。聽起來不是什么大毛病,但真的讓人如鯁在喉,心里悶得慌。
柳疏晏倒完苦水,很快就恢復了往日的神采飛揚,一把勾過蕭景曜的脖子,笑嘻嘻道“你這個雍州天才舉人怕是不知道,現在京城風頭最盛的,可不是你這個十三歲就連中四元的天才舉人,而是江南的陸含章。嘖嘖嘖,那家伙當真是把風流才子四個字表現得淋漓盡致。你猜他到京城后,最常去的地方是哪里”
蕭景曜搖頭。
柳疏晏大笑,“是紅風樓,沒想到吧”
蕭景曜眼皮一跳,紅風樓,京城最大的妓院。怪不得柳疏晏說這位陸含章盡顯風流才子本色。
柳疏晏見蕭景曜無語的神情,更是樂不可支,“還真別說,那家伙的才學確實當得起一句冠蓋京華。國子監一堆學生跑去同他比試,全都敗在他手上,頗有幾分你當初舌戰群儒的風采。”
唐振源也記著當初被蕭景曜一人群毆全班的憋屈,性情已經沉穩了不少的他,竟然也附和柳疏晏,給蕭景曜出餿主意,“你要是再同陸含章比一比,那這個冠蓋京華的名頭就該是你的。”
“謝謝,我并不想要這個名頭。”蕭景曜板著臉,根本不上當,“你們就是想看熱鬧,不管我和陸含章誰勝誰負,你們都能出一口被我們壓制住的惡氣。”
誰還不知道誰呢,一看這幫人的神情,蕭景曜就知道他們也和陸含章比了一場。
然后毫不意外地成了陸含章的手下敗將。
蕭景曜都奇了怪了,“你們都已經在我手上吃過一次虧,怎么還不長記性”
陸含章這么放蕩形骸又囂張的人,要不是家世十分給力,那絕對是自身才華非常出眾。不然早就分分鐘被人教做人,哪還能讓他蹦跶到京城來
再說了,京城是什么地方
皇親國戚扎堆,
,
顯然是對自己的才華十分自信。你們幾個,是出于什么目的,跑去送菜的
蕭景曜不可思議地看向邢克己,很是不解,“他們三個鬧騰也就算了,你這么穩重的人,竟然也沒忍住”
邢克己苦笑一聲,小聲為自己辯解,“咳你是不知道,陸含章有多氣人,一副看所有考生都是垃圾的表情,誰見了都忍不住想給他點顏色看看。”
懂了,又是一個自帶嘲諷的家伙。蕭景曜忍不住扶額,讀書人中,這種狂狷不羈自帶嘲諷技能的人是不是太多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