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嘀嘀咕咕,“明明有更精通此道的蕭狀元在,父皇為何要為難我過分。”
蕭景曜“”一時間竟不知道福王到底是在胡說八道還是真的覺得他特別會算賬。
正寧帝露出了一個核善的笑容,“這賬目,是給望州百姓賑災糧的數目,若是你算得不仔細,朕拿你是問”
福王瞬間閉嘴,老老實實地在案幾前坐好,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把算盤打得啪啪響。
蕭景曜狀似不經意地瞄了一眼,福王這算盤打得還不賴,至少沒有錯處。
正寧帝也很滿意,轉頭給了蕭景曜一個眼神,“繼續為朕念書。”
蕭景曜和福王腦袋上齊刷刷冒出一個巨大的問號,福王忍不住開口道“父皇,兒臣還要算賬,您讓蕭狀元念書,這不大合適吧”
“有什么不合適的朕就是要磨一磨你的性子。你算你的賬,朕聽朕的書,若是你賬目算錯了,受苦的可是老百姓,到時候朕就將你的王府給搬空,你給朕滾回皇子所去。”
福王垂頭喪氣,晃了晃腦袋,又給了自己一巴掌,終于讓自己再次精神起來,聚精會神地繼續和賬本死磕。
蕭景曜也只能在正寧帝的示意下繼續念書,只是聲音到底放輕了些,正寧帝也沒再說什么。瞟了一眼正在埋頭干活的福王,正寧帝的臉上終于露出了欣慰之色。
這個小混賬,朕每天起早貪黑地處理政務,忙得跟個陀螺似的,他卻在戶部偷懶。讓你偷懶現在也得老老實實干活吧
正寧帝心理平衡了。
蕭景曜不知道正寧帝如此豐富的內心活動,只是敏銳地察覺到正寧帝的心情似乎變得更好了,當即又松了口氣。
期間,有宮女恭敬地端了碗藥呈了上來,正寧帝嘆了口氣,一飲而盡。
算盤打得越來越熟練的福王頓時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擔憂地看著正寧帝,“父皇要好好保重龍體。”
蕭景曜眼皮一跳,他好像聽周翰林他們八卦的時候提過一嘴,說是近來正寧帝傳喚太醫的次數好像比以往要多。
這可不是小事啊。
蕭景曜心下也有些擔憂。正寧帝是個性格寬和的帝王,他的身子要是垮了,寧王現在蠢蠢欲動,和太子必定有一番爭斗,到時候他們這些當臣子的,指不定就什么時候成了炮灰。
真心祝正寧帝身體健康。
正寧帝神色淡淡地放下藥碗,仿佛他剛剛喝的不是能把人膽汁都吐出來的苦藥一般,掃了福王一眼,“不過是尋常養生的湯藥罷了。別分心,繼續算。”
“哦。”福王老實低頭,不再作妖。
自從時不時被正寧帝傳到宮里為他念書后,蕭景曜在翰林院的地位瞬間就上來了。
現在秦學士一看到蕭景
曜就跟看到親侄子似的,
不,
是比看到親侄子更親熱。起碼碰上親侄子時,秦學士是板著臉等侄子上前同他問安的。哪像碰到蕭景曜,遠遠見了蕭景曜,秦學士臉上就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雖然沒有朝著蕭景曜走過來,還是矜持地站在原地等蕭景曜過去同他打招呼,但那熱切的眼神,和善的笑容,無一不在表明他對蕭景曜的親近。
蕭景曜的臉上同樣掛上了客套的笑容,優雅地朝著秦學士拱了拱手,就聽見對方感嘆道“蕭翰林這是又從宮里頭回來陛下當真愛重你。”
蕭景曜低頭,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微笑,“許是陛下見我年紀小,擔不了大任,便讓我念念書,磨磨性子。”
秦學士心里咕嚕咕嚕冒酸水,陛下隔三差五就宣你進宮,你還在這說陛下覺得你擔不了大任這種擔不了大任的方式,哪個大臣不想要
秦學士為官多年,自然不會讓蕭景曜看出他心里對蕭景曜的酸意,不僅看不出,他對蕭景曜的態度簡直好到過分,主動問蕭景曜,“我看你一個人修史,難免枯燥乏味,不若來我身邊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