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曜既然能去內務府的琉璃坊,為何就不能來工部這邊的琉璃坊
胡閣老以為吳閣老要同他搶人,頓時勃然大怒,然而他還未開口,吳閣老又看向他,認真發問,“工部的琉璃坊有了進項,賬目最終歸哪個地方”
“當然是國庫”胡閣老一蹦三尺高,當即反口道,“若是蕭景曜不能來戶部,去工部也是可以的。”
反正最后的銀子都得歸國庫不進陛下的私庫工部每年都不知道要從國庫支走多少銀子,要是工部的琉璃坊也能賣玻璃鏡和剛剛蕭景曜拿過來的眼鏡,那工部不知道可以往國庫送多少銀子
嘿嘿嘿,好多銀子。幸福
胡閣老仿佛看到了自己被銀子淹沒的未來,宛若喝醉了一般,目光迷離,臉上甚至還有了微醺之色,一看就知道做的夢挺美。
正寧帝“”
算了,胡閣老每年管理國庫也怪不容易的。每一筆賬都算了又算,哪哪兒都要錢。胡閣老頭發日漸稀疏,臉上的皺紋一圈一圈的長,屬實不易。
官員不得與民爭利,如果官員私自做買賣,是會被御史彈劾的。但各種工坊也分官造和私營,官造是朝廷開的工坊,質量過硬,童叟無欺,一切收益歸國庫。這也是大齊開國后制定的規矩。不過官造工坊不多,不會影響民間私營工坊,還能在恰當的時候出手壓制一下私營工坊定的過于離
譜的價格。
蕭景曜當初得知這一點后,很是震驚了一回。封建時代,在商業上這么花心思的王朝,屬實稀奇。
不管這個規定有沒有坑,其中透露出來的思想還是挺讓人蕭景曜驚訝的。這是有了初步的國家調控市場的意識了啊,厲害。
只可惜朝中官員不擅長經商,明明有官造工坊,卻還是半死不活,胡閣老一看工坊那邊的賬本就兩眼一黑。實在不明白為什么同樣都是工坊,賣的同樣的東西,為何官造工坊的賬本慘不忍睹,幾乎就要入不敷出了,私營工坊的生意卻做得風生水起。胡閣老只要往他們的鋪面門口站上一段時間,就知道他們虧損不了。不僅不會虧,還能賺不少。
因著這事兒,胡閣老沒少給吳閣老白眼。本來這種賺錢的事兒,應該放在戶部名下的。然而當年確定辦官造工坊時,工部說既然是工坊,應該歸在工部。反正工部戶部你來我往爭執了許久,最終還是工部略勝一籌。
胡閣老想想當初的事兒就很氣。雖然這都是大齊開國的那批人定下的規矩了,胡閣老同他們隔著幾代人,實在扯不上關系。奈何現在胡閣老坐在戶部尚書的位置上,眼瞅著工部那幫不爭氣的東西將工坊禍禍成這個樣子,胡閣老的心都在滴血。娘的,當年太祖讓你們辦工坊,是為了給百姓們一層保障的同時,順便再為朝廷增添了進項,減輕戶部的負擔。結果你們他娘的就給老子看這么個凄慘無比的賬本
胡閣老心里苦。
蕭景曜若是知道這事兒,估計也只能說一句哪個地方都不缺混子。官造工坊,管理者肯定不會是商人。士農工商的地位擺在那兒,官造工坊或許有商賈小吏或者幕僚,但主事者絕不可能是商人。
額非專業人士和專業人士在本專業中掰頭勝負還用說嗎
更別提那個非專業人士還看不起專業人士,對專業人士多有鄙夷。哦豁,那真是不坑他一把都對不起“商人奸詐重利”
的刻板印象了。
冒著金光的大肥羊,眼神清澈又愚蠢,不宰你宰誰
更何況,官造工坊發工錢的是朝廷,私營工坊,發工錢的是當家的。這能一樣嗎
胡閣老這會兒已經開始盤算著要是把蕭景曜放去工部的琉璃坊,能為國庫帶來多少進賬了。
查賬的人手找找總是有的,會賺錢的陶朱公,目前為止就蕭景曜一個。
吳閣老說得對,蕭景曜就該去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