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蕭景曜只把自己當壁花,回家復盤的時候也不由為太子掬了一把同情淚。就時刻被人盯梢的感覺還挺詭異的。怪不得太子在寧王等人出宮開府后,性情突然變得急躁起來。
以前正寧帝一盯就盯所有皇子,太子的東宮,皇子們的皇子所,都是正寧帝的重點關注對象。現在三個小皇子還沒到去皇子所單獨住的年紀,有自己的母妃看著,正寧帝這一腔父愛可不就只往太子一個人身上傾注過去了
不過這待遇又是寧王求都求不來的,這可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蕭景曜輕舒一口氣,將腦海中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打散,莫名覺得正寧帝讓他教導福王還挺好的,好歹接觸的不是寧王。不然的話,以寧王的頭鐵,要和太子剛到底的架勢,蕭景曜真擔心自己一個不慎就被寧王拖進大坑。要是他成功了倒還好,全家性命保住了。要是寧王失敗了,哦豁,完蛋,一大家子的項上人頭全都保不住。
這么刺激的游戲,誰樂意跟寧王玩啊
主要蕭景曜看著寧王,也沒有什么英明神武一代霸主之相,才不想和他有任何關聯。
福王就挺好,雖然咸魚了點,但皇子還是咸魚的好,至少不會帶著身邊一堆人的腦袋去冒險。
蕭景曜莫名其妙就這么說服了自己。
顧明晟早就在家等著蕭景曜。
別看顧明晟在戰場上勇猛無比,殺得敵人聞風喪膽。實際生活中,顧明晟卻一點架子都沒有,相當隨和,也不是健談的性子,不輕易發表自己的意見。
回京一年,顧明晟只在正寧帝要給邊關將士們發雙倍月銀時主動站出來,提議把喝兵血的人全家老小都送去邊關干苦力。其他時候,顧明晟只站在殿里充人數,正寧帝不點他的名,他絕不主動發言。
見了蕭景曜,顧明晟也沒有什么老丈人的架子。
相反,顧明晟十分欣賞蕭景曜,見了蕭景曜過來,顧明晟的臉上就露出了笑意,溫聲問他,“可覺得冷屋里放了炭盆,若是不夠,我再叫人添點。”
蕭景曜趕緊擺手,眉眼彎彎,“不必了,我火力旺,不怕冷。一路上都是坐著馬車過來,到了門口才下車,府里又把雪掃得干干凈凈,我腳上一點雪都沒沾上。”
顧明晟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蕭景曜腳上的皂靴,見那靴面果然干干凈凈,一點雪痕水漬都沒有,顧明晟便知道蕭景曜說的并不是客套話,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希維這些天一直在念叨著你,說是寫了一篇令人拍案叫絕的策論,必須得讓你看看。”
顧明晟這話一說完,剛走進花廳的顧希寧就忍不住放聲大笑,“他什么時候覺得自己寫的文章不好過不管他的文章寫成什么樣,在他眼里,都是令人拍案叫絕的好文章景曜,你可別慣著他。該指出的錯漏都別放過,千萬別夸他。希維那小子,給他三分顏色他就能開染坊。平時沒人夸他,他都能一個人得意洋洋。要是你再夸了他,那他不得上天”
蕭景曜的眼神飛快掃過顧希寧空蕩的右手袖子,眼神直視顧希寧含笑的雙眼,發自內心地敬佩顧希寧,同樣笑道“寫得好不好,得看了之后才知道。”
“說的是”顧希維拿著自己寫好的策論,得意洋洋地在顧希寧面前晃了晃,“大哥你就會埋汰我看看,我這策論寫的,絕對比一般秀才強多了明年的鄉試,我的策論指定能行”
簡直自信爆表。
吳長纓一巴掌拍在顧希維后腦勺上,用暴力的手段讓顧希維從美夢中醒過來,“你就不能穩重點”
顧希夷站在吳長纓身邊,笑著對顧希維刮了刮臉,意思很明確小哥你臉皮好厚
做完這一套動作后,顧希夷突然想到蕭景曜還在場,趕緊收了臉上促狹的笑容,緊張地往蕭景曜的方向看去。
蕭景曜笑著對她眨了眨眼,顧希夷的神情瞬間就放松了下來,俏皮地回了蕭景曜一個眨眼,而后大大方方地往蕭景曜旁邊的椅子上一坐,托著腮看顧希維耍寶。
顧希維當場就不淡定了,連連搖頭嘆氣,“果然是女生外向啊”
“小哥你說話可得小心點哦,當心我告訴周姐姐你都胡說八道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