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這份潑天的運氣,就該落在閔州的豪強身上了。
蕭景曜對閔州十分感興趣,又是壟斷又是海禁的,多么適合他大展身手的地方。
只可惜蕭景曜還有其他地方的賬目沒查完,不能一直待在閔州,只能將這些事情都記在心里。
莊明得了蕭景曜的準信,默契地回去和官員豪強們虛與委蛇,一面安撫他們,再接生意,一面收集他們犯罪的證據。
蕭景曜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諾,干脆利落地替莊明的父母翻了案,又將莊明身上的罪責減輕了一等,這才抱著他的天子劍,帶著一眾禁衛軍,浩浩蕩蕩地奔赴下一個戰場。
閔州官員幾乎要喜極而泣,這尊大神終于走了
蕭景曜連著將太子和寧王的外家都給捅了出來,并給正寧帝打包了好些個不可回收垃圾。戰果豐碩,簡直令各地官員聞風喪膽。聽到他要來自己這里,當地官員基本就跟聽到閻王要來找你們了沒區別。
蕭景曜分明不是酷吏,這一圈走下來,在官員們心中,蕭景曜簡直比酷吏更可怕,是能和閻王相比的恐怖人物。
這其中的區別大概就在于,酷吏只是手段殘酷暴虐,名聲并不好,有官員落在酷吏手里,反倒還會獲得同情。蕭景曜就不一樣了,這位是能有條不紊將官員犯的罪行全都羅列出來,并一一比照大齊律,告訴官員們,他們犯的罪,該怎么判。
最損的是,蕭景曜還來了個公審。在這幫官員看不起的愚民們的眼皮子底下,將他們干過的“好事”
全都扒了個一干二凈,扯下了他們裹得很好,將自己都騙過去的那層人皮,終于讓他們在近乎裸奔的羞恥感中,在愚民眼中的憤怒和鄙視中,生出了羞恥和愧疚之心。
在物理意義上的消亡之前,他們已經社死過一次,精神上被蕭景曜摧毀過一次,還聽到了百姓們將他們的惡行編成兒歌傳唱,說不準就得遺臭萬年。
這還不如一開始就死
了呢
文人重名,蕭景曜扒了他們那層偽君子的人皮,讓他們陰暗的心思暴露于陽光之下,他們能不害怕嗎
這一圈下來,各州多多少少都有涉案的官員,其下的府和縣,官員也不干凈。蕭景曜每到一個地方都得給正寧帝打包幾個罪魁禍首過去,一年多下來,蕭景曜的賬目查得差不多了,京城那邊的牢獄,也熱鬧得不像話,就沒關過這么多地方大員。
正寧帝又開始腦瓜子疼了。蕭景曜先送來太子妃娘家的人,又送來寧王外祖家的人,隨后又陸陸續續送來一些和平王康王福王榮王的母妃娘家有關系的遠親,甚至連未出宮開府的皇子們都被牽扯其中,正寧帝都給氣笑了,合著他的皇子們,全都被牽連進來了
這幫人好大的狗膽,竟然敢拿朕的兒子當筏子
憤怒之余,正寧帝又不由有些失望。
皇子們生來尊貴,天潢貴胄,文官也好,武將也罷,都是習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皇子們在身份上占盡了優勢,竟然還會被臣子們給拿捏住
尤其是太子,那可是未來的帝王。能被朝臣拿捏掣肘的帝王,會是一個好帝王嗎
正寧帝頭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