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獻暗自嘆氣,只能等下一趟。
他在門診部樓下的取款機前找到施璟,施璟取了三十萬現金,正往v手提包里裝,他搶過施璟的包,打開數錢,“昨晚你不是剛花了二十萬嗎,這錢是哪里來的”
施璟笑意張揚囂張,抬起的手腕晃了晃,腕上18k玫瑰金密鑲鉆石的手鐲,在陽光下眩目灼灼,“我把你的表賣了,什么破表,只賣了三十三萬。”
“你真的是”蔣獻一咬牙,怒氣填胸,終究還是舍不得罵她,半晌只憋出一句,“你真是太不懂事兒了。”
施璟油鹽不進,步伐輕盈朝前走了幾步,扭過頭對蔣獻勾手“快跟上呀,小蔣。”
她喜歡叫蔣獻“小蔣”,這是自小到大樂此不疲的游戲。
她自視甚高,常想象自己是富可敵國的大老板,蔣獻是她的助理小蔣、司機蔣師傅、保鏢小蔣,是從不敢忤逆她的臣子。
蔣獻一手提著她的挎包,一手牽著她,“取這么多現金做什么”
“我要回家一趟,得給姥姥姥爺,還有村里的幾個孩子發紅包”想到自己馬上就要衣錦還鄉,回村里裝大頭,施璟喜不自勝,嬌俏的眼尾都要飛起來。
“發紅包用得了三十萬”蔣獻也惱了。
施璟從小便展現出極其驚人的花錢天賦。
剛生下她不久,父母忙著創業,把她交給鄉下的姥姥姥爺帶,等她四歲了才接城里來。因愧疚,父母對她溺愛嬌養,幾乎是言聽計從,狠命砸錢補愛。
施璟上幼兒園時。
從家里拿了兩萬現金,分成一千塊一沓,她發明了一種叫“拋糖果”的游戲。她傲得很,叫孩子們圍著她轉悠,她往空中一次性拋飛三顆糖,誰接住糖,她就給誰一沓錢。
若有人一次性接住三顆糖,她就把書包里滿滿當當的現金都獎勵給人家。
老師剛以為她們只是在玩游戲,看到滿地的紅色紙鈔,才驚了,匆忙打電話給施璟父母。
父親于東祥到校后,笑著和老師道歉添麻煩了,摸摸女兒的臉,不輕不重說了句“小鬼頭,不懂事兒。”,沒舍得呵斥她。
施璟小學就知道家里保險箱的密碼,她喜歡玩錢,一沓一沓拿出保險箱的現金裝在書包。別的孩子書包里是課本和文具,她書包里永遠鼓鼓囊囊裝著一堆錢。
跟誰玩得好,就往書包里掏出錢給人家。小小年紀就知道給小費,去超市買巧克力,書包里扯出幾張大鈔,得意洋洋說不用找零錢了。
和施璟玩得最好的,當屬蔣獻,但她從不給蔣獻錢,因為蔣獻反過來給她錢。蔣獻知道她喜歡錢,幼兒園起就把自己零用錢、壓歲錢都給施璟,讓施璟玩。
一切跡可循,她一塌糊涂的金錢觀,是父母和蔣獻養的蠱。
兩人回到大平層,施璟開始換衣服,里頭一身黑色女士西裝,外面披著長至膝彎的皮大衣,走到蔣獻面前,“小蔣,好看嗎”
“跟個買保險似的。”
蔣獻拿著手機安排工作,他下個星期得進組,還有個小品牌找他拍推廣視頻。他得問問能不能在進組之前拍,想盡快拿到錢,如果施璟真要給動保基金會捐款,他得提前備錢。
不然施璟胡攪蠻纏鬧起來,他真招架不住。
“你懂個屁。”施璟回衣帽室,戴上墨鏡,手臂夾著小皮包出來,她心情不錯,“小蔣,我們該出發咯。”
避免被人認出,蔣獻戴上口罩和帽子,收好手機起身,摸了摸施璟的腰,“腰還疼嗎”
“疼死了,以后就癱瘓了。”
蔣獻瀲滟鳳眼勾起笑意,“調皮。”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