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挑揀揀一番,夾出幾顆酸豆角吃了,就這么放著。
等到十點多,躺在床上玩手機,餓得不行,起身下床,在睡衣外頭穿上羽絨服,趿著毛茸茸的棉拖鞋下樓出門。
最近回暖了,到了晚上寒意還是防不勝防,絲絲縷縷鉆入領口,冷得她直打顫。她來到村口的小賣部,買了一桶泡面,一顆鹵蛋,一根火腿腸,又拿了兩包薯片。
拎著塑料袋出來,隱隱約約看到村頭昏黃路燈下站著個人,身上是長款黑色外衣,秀拔修長,英氣逼人。領口處露出半截白凈的脖子,頭頂光昏打下來,看不清他的面容。
從身形來看,施璟大致能猜出是誰。
蔣獻一步步朝她走來,冥冥夜空又飄起了細雨,雨線在路燈映照下,反出了白光,格外的明顯。他在她面前三四步之遠的距離站定,沒有說話,面容冷峻看著她。
施璟霎時委屈,眼睛突然發澀,像迷了沙子的難受,潮潤得出了水。滿腹苦水翻涌,滲進四肢百骸,她紅著眼睛,把手里的東西砸到蔣獻身上。
泡面桶、鹵蛋、火腿腸、薯片落了一地。
蔣獻豎在原地,漆黑的瞳仁和夜色混在一起,透不出一點兒光。
七天不見,施璟覺得蔣獻的氣質變了,輪廓清晰的眉棱冷厲,好像成熟了許多,有點兒蔣延那種薄情精英的味道。
她壓不住屈悶,細細的淚痕順著眼角暈開,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為什么這么久才來,你知不知道我一個人在這里,我沒有錢,吃很難吃的飯,喝很冷的水,穿很難看的衣服”
蔣獻闊步跨過來,把她抱進懷里,“對不起。”
“蔣獻,討厭死你了,你怎么總是惹我生氣。”她隔著衣服咬蔣獻的肩頭,哭聲壓在胸腔里,不愿大聲哭出來,身子微微發顫。
蔣獻把她抱得很緊,薄唇貼著她的耳朵講話,“是我不好,再也不會了。”
兩人都沒提分手的事,蔣獻一手牽著她,一手撿起散在地上的泡面、火腿腸,裝好后提著塑料袋問道“你就吃這個”
“嗯。”施璟沒緩過勁兒,哽咽了下。
“家里沒有飯嗎”蔣獻擁著她,朝她家方向走。
施璟抬手揉了揉眼睛,“有的,但是很難吃。”
回到施璟家里,看著飯桌上吃了沒幾口的蛋炒飯,蔣獻明白她不愛吃這個,問道“誰給你弄的蛋炒飯”
“隔壁大嬸,我爸媽去大姨家幫忙辦喜宴了,只有我在家。”施璟坐到小木椅上,裹緊身上的羽絨服。
蔣獻在廚房看了一圈,有肉、有干筍、有雞蛋,還有面條,他問道“菜園里是不是還有菜”
“有的吧,我沒注意看。”
蔣獻走過來,
,
握住她兩只微涼的手搓了搓,“要煮米飯吃,還是煮面條。”
“吃米飯。”
蔣獻淘了米放進電飯鍋煮著,提著手電筒和施璟一起去菜園,拔了兩顆大白菜。
他常年給施璟洗衣做飯,廚房的活兒干得熟練。不出半個小時,做了個干筍炒肉、蔥花煎蛋、白菜豆腐湯。豆腐是施璟去隔壁大嬸家借的。
兩人在廚房吃起來,一席無話,只有碗筷的碰撞聲。蔣獻夾起幾塊肉,咬去肥肉部分,瘦的都放施璟碗里,用小碗盛過豆腐湯,吹涼了,嘴巴試過溫,才喂到施璟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