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璟不在,他完全沒了主心骨。上大學以后,他除了應對課程和考試,心思全放在掙錢和照顧施璟上面來,和同學不熟,和老師也不熟。
答辯結束,隨便拍了畢業照,大學四年就這么過去。似乎什么都沒留下,走馬觀花回顧四年,畫面里只有掙錢和施璟。
晚上,他回了市中心的大平層,照舊開不了門,屋里沒透出一點兒光亮。
“施璟,讓我進去”
他使勁兒拍門。
沒回應
給她打電話,她也不接。
她沒拉黑他,還是可以看到她的朋友圈,剛看到她發了一條動態,是和舍友一起去吃飯。
他給林婉打電話,問道“林婉,施璟和你們在一起嗎”
林婉沒聽出蔣獻的聲音,“你是”
蔣獻也不藏著掖著,坦坦蕩蕩道“我是她男朋友。”
林婉沒有立即回話,而是捂住聽筒,對在床上收拾東西的施璟說“小璟,你男朋友找你了。”
施璟今晚打算在宿舍睡覺,嫌床板硬,找出柜子里的毛毯鋪上去,隨口道“哪個男朋友”
“不知道。”
施璟忙著鋪床“跟他說我沒男朋友,把電話掛了。”
“哦。”林婉對手機那頭道,“小璟說她沒男朋友。”說完,掛斷。
蔣獻來到施璟的學校,站在宿舍樓下,抬頭看向燈火通明的樓層,一層一層數著,目光定在十一樓的位置。
他清晰記得施璟宿舍的位置,還沒和施璟搬出去同居時,他常來接她,施璟總在陽臺對他揮手。
以前覺得十一樓沒多高,如今卻覺得這么遠,高不可攀。
他好像從沒理解過施璟的心,不知道她想要飛向什么樣的天空。施璟以前喜歡錢,她爸媽無限制地給她錢,他以為施璟只要有錢就能快樂,便拼命給她錢。
可到底什么時候起,一切就變了呢。
為什么用錢、用別墅、用豪車,都引誘不到她了。
也許,被養廢的不是施璟,廢掉的那個人是他才對。施璟沒有了錢,還能奮翅鼓翼。但他沒了施璟,該怎么規劃生活都是個問題。
他在樓下不停給施璟打電話,終于施璟還是接了,“干什么,我要睡覺了。”
“施璟,你讓我怎么辦,我們在一起這么多年,你不要說分手就分手,這對我不公平。”
施璟掛了電話,很快從樓上下來,拉著他的手往西南角的小樹林走去,警惕道“不公平難道你要讓我還你錢啊,我現在可沒錢。別跟我談錢了,談錢傷感情。”
她這幾天復盤過這個問題,這些年來,她究竟花了蔣獻多少錢,自己都算不清。
可這能怪她嗎,蔣獻明明知道她揮霍無度的花錢手法,還一個勁兒給她塞錢。撒出去的錢就跟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蔣獻低下頭,“什么話,我沒這個意思。”
“那你一天到晚纏著我干什么,跟要債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欠你錢呢。”
蔣獻握住她的手,假裝察覺不到離別的氣息,“不是你欠我錢,是我欠你錢。說好的養你一輩子,怎么能半途而廢。”
“養養養我一聽到這個字就煩,反正我要分手。”施璟甩開他的手,抱臂目視前方,站得筆直,有種難以言喻的自信。
蔣獻沉默許久,太陽穴突突直跳,脖子青筋暴起,呼吸都難耐,針扎似的痛苦,“那分手后,你還花我的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