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忍不住問“蔣獻今天不來嗎”
“不來,故意裝病偷懶呢。”施璟拉他的手,繼續往上走,秋露未干,星星點點沾濕兩人的褲腿。
蔣獻不來,少了一個勞動力,施璟沒空去河里摸魚玩,老老實實帶著賀臨在地里拔花生。賀臨倒是勤快,經過昨日的適應,今早干起活兒來快了很多。
一早上的時間,兩人就把施璟家地里那片花生都收摘完畢。
蔣獻自己在家,心里堵得厲害。
越是躺著越是難受,只好起來找事情做分散注意力。他喜歡給施璟手洗衣服,就算是厚重的棉衣衛衣,他也要手洗。
施璟對他從來沒有防備,房間永遠開著讓他方便干家務。
走進施璟的房間,窗子打開散氣,床上香芋紫的被子被鋪平,應當是賀臨整理的。他對施璟知根知底,施璟起床從來不會整理被子。
看過一圈衣柜,施璟衣服這幾天都被他洗得差不多了,只有昨晚換下的都還放在樓下衛生間的臟衣簍。
他盯著床被看了好一會兒,彎腰將被套、枕套都拆下來,和床單卷在一起抱下樓去。
找了個藍色塑料大盆,就坐在水龍頭地下手洗床單。
他對施璟發火,大概也就是這樣了,從滿心歡喜給她洗衣服,再到冷心冷面給她洗衣服;從心花怒放給她做飯,再到板臉橫眉給她做飯,最多也就只能這樣了。
中午一點多,
施璟開車載著賀臨和一大袋花生回來。
兩人在院子里卸貨,蔣獻從廚房出來,面若冷霜往堂屋走,施璟叫他“你做飯了沒”
蔣獻不理不睬,一聲不吭上了樓。
施璟洗過手,走進廚房,桌上三菜一湯,蒜苗炒臘肉、紅燒茄子、麻婆豆腐、茶樹菇老鴨湯。只擺了一碗米飯和一雙筷子。
施璟去查看電飯鍋,還好,里面的飯完全夠賀臨和她一起吃。她先坐下來,對還在院子里洗手的賀臨喊道“小賀,快進來吃飯,菜可好吃了。”
賀臨走進來,自己去盛飯,坐到她身側,“他做的嗎”
“應該是吧。”施璟夾起一塊臘肉,吃了起來。
賀臨又問“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施璟“沒吵,誰知道他在發什么神經。”
兩人吃過飯,賀臨收拾桌面洗碗,施璟拿著手機到院子里消食,她在手機上給蔣獻發了消息“下午去給果樹涂白。”
蔣獻沒回她。
施璟以為他不去,午休過后,自己帶上塑料桶、毛刷,刷白劑,開車帶賀臨走了。還是原來的老路,施璟家的果園就在花生地不遠處。
果樹坑位整齊,一排接一排錯落有致,橘子樹、梨樹、龍眼,還有許多賀臨分辨不出的樹種。大部分的樹,果實已經收完,枝葉也有凋零的趨勢。
施璟蹲在地上,刷白劑倒進塑料桶里,拉出地里的水管,打開水閥,往桶里加水,不斷攪拌。
賀臨蹲在一旁幫她把著水管,問道“你今早上就是在調這個”
施璟“嗯。”
賀臨好奇地問“這里面都是些什么成分”
施璟“鹽、生石灰、細黏土、石硫合劑。涂上之后,可以殺死鉆進樹皮底下過冬的害蟲。”
賀臨又道“你以前經常干這個嗎”
施璟搖頭“沒有,我上大學后,家里才開始種果樹的,放假回來為了好玩就跟著一起干活,但干得不多。我以前特別懶,都是指揮小蔣干的。”
聽到最后這話,賀臨心里空落落的,勉強笑著“那以后指揮我干吧。”
風吹得樹葉烈烈作響,施璟耐心教著賀臨,“就學我這樣涂,從底部往上涂,涂到一米左右就可以。”
兩人忙了沒多久,身后傳來踩碎枯葉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