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怎么說清楚”施璟回問。
賀臨“蔣獻的存在,讓我很不舒服,我想知道,你究竟怎么定義你和他之間的關系”
施璟左顧右盼,也沒什么底氣,“反正,反正我想讓他做我的小跟班,和以前一樣,我和他以前都是這么過來的。”
她擺擺手,總是回避這樣的選項,“我先去洗澡了,我還是喜歡你的,別多想,我也不容易,多多體諒我。”
賀臨算是明白了,施璟從小在父母和蔣獻的嬌慣中長大,價值觀、金錢觀、愛情觀都在野蠻扭曲生長。
價值觀靠自己天賦異稟,沒有歪得太過分;金錢觀歪了二十多年,畢業后被她自己一點點摸索出正確的路子。
但愛情觀,屬于暴富后素質沒跟上的情況。
她的愛情觀依舊停留在蔣獻寵溺下引導出的頑劣,她對愛情的認知是蔣獻一手造就伴侶必須無條件寵她愛她,言聽計從,無底線體諒她,哪怕她和別的男人拉扯不清。
這不怪她,她從小活在父母和蔣獻打造的象牙塔中,成年后三觀未定性,就和蔣獻談戀愛了。
蔣獻在這場戀愛中無底線縱容她,多年身體力行告訴她,男朋友就是來伺候你的,男朋友就是用來壓榨的,男朋友就該對你千依百順,就該俯首貼耳,不求回報地體諒你。
關于男朋友角色的作用,蔣獻早已以身作則在施璟心里烙下模板。
以至于現在,施璟整日和蔣獻混在一起,也不曾對賀臨有過內疚。她甚至不是裝糊涂,她絲毫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只是怪罪于賀臨不夠體諒她。
洗完澡,吹干頭發出來,賀臨再次問“房子你要不要”
“送就送,啰啰嗦嗦一直問,一直談條件,誰敢要哦。”施璟上了床,鉆進被子里,拿起手機玩。
賀臨提著文件過來,坐在床邊,“好,不談條件,只是給你的禮物,簽字吧。”
施璟抬起臉“以后不會拿這東西道德綁架我吧”
“怎么會呢,我這么愛你。”
施璟來了閑心,一份文件一份文件看著。她不太懂這些,還是很怕,怕這是個陷阱,怕簽字后會背上隱藏的巨額房貸。
她身上留的六百萬是用來創業的,一分都不敢隨意揮霍,萬一被賀臨坑了,她的回收舊電動車事業得夭折。
習慣是扎根的,的確心動,但不敢承接風險,她下意識決定把風險轉移到蔣獻身上,道“你能不能把房產過戶到蔣獻名下,再讓他轉給我啊”
如出一轍的想法,當年蔣延給她一張支票,她填滿了9,戰戰兢兢也不敢真的要。和蔣延商量,讓蔣延先把錢轉給蔣獻,再讓蔣獻轉給她。
她后來細細一想,如果蔣延當年真愿意把那十個億經手給蔣獻,再由蔣獻轉給她,她是真敢拿那十個億去揮霍。把蔣獻拉出來抵御風險,她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可以不計后果。
賀臨捏緊手里的文件袋,“這是送你的房子,為什么要先過戶到蔣獻名下”
“算了算了,嫌麻煩就不要送了,我有自己的房子呢,不要了。”施璟丟開文件,被子拉過頭頂,“我要睡覺了,明天還得去醫院呢。”
賀臨在床邊坐了許久,輕輕握住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腕,“施璟,在你心里,男朋友就該像蔣獻那樣嗎”
“我不知道,我要睡覺。”施璟避開話題。
“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談戀愛。”賀臨淡聲道,把文件收拾好,去洗了澡,回來上床抱住她,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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