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笙拿溫暖的世界抽了男人那么久,他看起來還是不正常。
家人將他捧得太高了,生在同一個家庭里,他從小便高人一等。所有人都向著他,寵著他。
仿佛他不是一個普通的男孩,而是流落在民間的里龍子。注定要成為優秀的人,長大繼承皇室。
娘娘村之外,有太多比他優秀的人。家人營造的假象,想泡沫一樣美好又易碎。
小皇子沒有經歷過挫折,他無法承受巨大的落差,又不想接受平庸。
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男人選擇犧牲其他無辜的人。就像當初家人,獻祭姐姐一樣。
精神崩潰的男人,將一切都交代出來。任由富二代拖拽著他,朝著阿山的地盤走去。
遠處的神廟里,已經不再傳出怒吼和慘叫聲。那些村民全都被阿山殺死了,他們必須盡快前往安全區域。
幾十人的受害者隊伍,繼續向著村子深處前進。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眼前的神婆其實換了芯。蒼老慈祥的外表下,藏著一個樣貌俊美,心靈卻丑陋至極的男人。
每個受害者,都冷冷地瞪著假神婆。如果沒有警察和富二代攔著,他們能將男人生吞活剝。
“還在想剛才的事”
容冶側頭看向身旁的岑笙,紅線悄悄鉆進休閑西裝的下擺。貼身的高檔襯衫再次開始蠕動起伏。
“小笙,你跟了我這么多年。比他更惡心的罪犯,你也見過很多。一會會有一場惡戰,不要讓一個垃圾,影響你的狀態。”
岑笙臉頰泛紅,“沒事的容哥,我不會拖累隊伍。”
容冶收回血線,“我不在乎這些,我只是擔心你。”
男人先前說的話,還在岑笙腦海中回蕩。他勾勾嘴角,嘗試調整情緒。
弄清寡婦村背后的故事,和鬼新娘阿喜的情況,岑笙好奇地問了一嘴。
“那些腦袋變成母雞形狀的嫁衣女人,到底是人是鬼”
“她們是活死人,嫁衣、紅蓋頭和繡花鞋,都是村里死去女人的遺物。上面沾滿了怨氣恨意。她們連著一個月不脫衣服,身上早已沾滿晦氣。村民給她們準備的飯菜里,帶著一種特殊的蟲卵。那是神仆交給我的,村民會定期來這里取。”
男人每說一句話都要長長嘆口氣,看著很可憐。但包括岑笙在內,沒有一個人同情他。
“蟲卵進入嫁衣女的身體,會一點點啃食她的內臟。一個星期后,村民帶人來找我。我將她們體內的蟲子殺死,再神仆留給我的容器,按進嫁衣女的心臟里。”
“每次舉行儀式,力量多少都會外泄。嫁衣女其中一個作用,就是吸收外泄的力量,等待日后與鬼喜娘阿喜融合。”
蟲卵的特征,岑笙聽著很熟悉。
“白玉京給你們的蟲卵,是不是叫喪尸蟲”
“不,他們叫它仙蟲。”
岑笙
算了,
他真是多余一問。
“嫁衣女的內臟被啃光,她們還能通過和活人交合,繁衍后代”
“當然不能。”
“可我在村子里聽到一個說法,只要嫁衣女搶在迎親隊伍到達前,和活人生下孩子,就能避開這次的死亡結局。”
“假的,最開始有一個村民,嫉妒年輕女孩青春美麗。即使變成雞頭,身材依舊動人,而自己卻年老色衰。為了讓對方也嘗嘗自己的痛苦,就編造出這個謊言。”
男人語氣平靜。
“逼清純的少女,強迫其他受害者。再瘋子一般摸著肚子,祈求懷上一個孩子。最后絕望尖叫著,被鬼王帶走,和鬼新娘阿喜融為一體。”
“我旁觀過一次,那幅畫面比所有悲劇電影,都要震撼絕望。所以我將謠言散播出去,讓它成為村子里的常駐節目。”
“為什么”
“沒什么,只是把她們當成了消遣的玩具。”
短短一句話中包含的惡意,比滿村的厲鬼,更讓人感到恐懼。有那么一瞬間,岑笙忽然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他拼命想保護的世界,真的值得存在么
岑笙很認真思考了一路。
不對,這里是我給狐妖當老大的小說世界,不是他生活的地方。
而且寡婦村被詛咒籠罩,假神婆在村里待了這么久,早就爛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