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岑笙預想的一樣,他用呲水槍掃射一圈,車內瞬間安靜下來。
警車還在平穩行駛,兩個警察正通過后視鏡,疑惑又關切地看著他。
剛才喊他下車的,是偽裝成警察的怪物。
晃晃只有巴掌大的手槍,岑笙覺得這玩意應該快沒水了。擰開水槍,水槽里只剩幾滴水。
女警察腳邊放著一個大保溫杯,她嗓子不舒服,時不時拿起來喝兩口。
從警察們先前的表現來看,她應該愿意分一點水,給精神失常的可憐鎮民。
岑笙拍拍女警的肩膀,提出自己的請求。
他說話柔聲細語,聽得人很舒服。
女警沒有猶豫,反手將保溫瓶遞給他,“是昨晚剩下的溫水,我是對嘴喝的。杯蓋洗完還沒用過,你可以倒在杯蓋里喝。”
溫溫柔柔的道謝聲,傳進女警耳中。男人嗓音很好聽,像是專業的配音演員。
女警耳根發紅,忍不住回頭看了看。
厲子均正低著頭,認認真真往呲水槍里灌水。
邊灌邊嘟囔,“我知道你們不會死,但這不代表你可以這么糟踐自己的身體。乖孩子,不要再給我表演拿首好戲,叔叔不害怕也不喜歡。”
女警
這天殺的小鎮,把好好的男神逼成了男神經病,真可惜。
兩側車窗逐漸滲進墨綠色的液體,又有其他流浪漢盯上了厲子均。
岑笙無視女警憐愛的目光,將保溫瓶遞回去,“你們能不能看見綠色”
女警點點頭,“路邊的草就是綠的,我的屏保也是,為什么這么問”
岑笙眉頭微蹙。
他和厲子均眼中的花草,都是枯黃的。進入絕望滋生后,他見到的每一抹綠色,都和流浪漢有關。
“今天的規則里,說紅色是對的,綠色是錯的,我不明白綠色是指什么。”
面對病人,女警耐心十足,“規則只是鎮長的惡趣味,不用放在心上。鎮民即使不遵守規則,也不會有多少麻煩。你提到的那條規則,小鎮每天都重復發布。”
“依照我的經驗來看,很多精神失常的鎮民,都是太把規則放在心上。厲先生,不要被規則影響,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正在開車的男警察,隨口道“這種東西就跟怪物一樣,信則有,不信則無。”
沒有理會突然出現在身旁的女人,岑笙操著厲子均的人設,扒著椅背追問“怪物小鎮里真的有怪物,對不對”
男警察爽朗地大笑“我們天天在鎮里巡邏,真有那些東西,警察能不知道最開始是一個病人在大街上裸奔,嘴里大喊著有怪物在追我,不知道怎么就傳成,小鎮里還存在另一個世界,那里滿是怪物。”
“厲先生作為記者,千萬不要輕信謠言。”
坐在后排的陌生女人,正往嘴里塞刀片。一邊咀嚼,一邊緩緩逼近岑笙,朝著
他身上噴血。
她的表演有很強的視覺沖擊,看得人生理不適。普通人看見這一幕,就算不奪門而逃,也會留下心理陰影。
岑笙不一樣,他是見過大場面的。
自從學會痛苦轉移,容哥每隔幾天,就要表演大變碎尸。裴月會掏腸子玩,白巧經常把長脖子纏成死結。
和他們比起來,女人的表演還是太過溫和。
厲子均裝的是自來水,岑笙不知道溫水,能不能驅趕流浪漢。
他試探地呲了兩下,女人沒有化成液體,依舊陰惻惻地沖他笑。
好在流浪漢不能直接攻擊鎮民,必須用各種手段,逼迫鎮民違反規則。
和前幾個流浪漢一樣,女人傷害自己時,也會疼得渾身發抖。
聽著身旁帶著哭腔的喘息聲,岑笙還是沒忍住,再次上了他們的惡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