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好歹當過鬼王,哪怕面對轉運和兇神阿山,它也會舉著牙簽沖鋒。
容冶從沒在它臉上,看見這么慌亂的表情。
他顧不得偽裝反抗軍首領,聲音不自覺地顫抖,“這些血是誰的小笙受傷了”
小玩偶舉起小卡片。
岑爸爸說,只有瘋子才能理解瘋子。為了真正看見怪物眼中的世界,他把自己也變成了怪物。
我攔不住他,他把我丟了。容叔叔,爸爸瘋了你快去救救他
三十分鐘前,神秘醫院的負18層走廊內。
幾個病人正在走廊里遛彎,他們手里拿著卷紙筒和空塑料瓶,時不時往嘴里倒一下,
一個四肢著地,滿地亂爬的男病人,守在一間病房門口,沖著每一個路過的人狗叫。
等其他病人驚慌地跑開,他抬起后腿,朝著墻角撒了泡尿。
“我標記了一處新領地,汪汪”
岑笙圍觀全程,在病人朝他看來時,下意識退后一步。
病人得意地翹起尾巴,沖著他齜牙咧嘴。
岑笙仔細看了看,男人居然真的長出了狗尾巴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那條毛茸茸的尾巴又不見了。病人從衣服里掏出一本書,靠在墻上開始翻看。
他看起來很正常,只有空氣中的尿騷味,證明剛剛的一切,不是岑笙的錯覺。
負18層的情況,實在太過古怪。
人無法阻止大腦胡思亂想,有時候越集中越專注,腦海中的東西,反而越雜亂。
哪怕岑笙早已意識到問題的關鍵,極力控制自己的思想,他眼前還是會出現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比如滿走廊的紅字規則,不斷開合的電梯門。時不時出現在他身邊,親吻他臉頰的容哥。
耳邊再次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小笙,女主還在敲墻,我們要不要進去”
岑笙攥著溫暖的世界,不停輕敲眉心,“怎么會這么巧,我剛進入病房,竇以寧就主動聯系上我。”
“你懷疑敲墻聲,是你的幻覺”
“有可能,規則既能保護鎮民,也會給怪物便利。先前在墻上的紅字,明確說了不要隨意進入其他病房。相比起突然出現的竇以寧,我更相信紅字。”
男人飄到岑笙身后,將他緊緊抱進懷里,“小笙,相信自己的判斷,不管你做出什么選擇,我都和你一起面對。”
容冶出現得太突然,即使可以溝通和觸碰,岑笙也知道這只是他的想象。
那些病人剛進入醫院時,一定沒這么瘋。岑笙幾乎能想到,他們在醫院里的經歷。
負18層最可怕最殘忍的一點,是沒有食物和水。
第一天,病人還能告訴自己,販賣機只是擺設,里面沒有東西。
第二天,口渴難耐的病人,會無意識產生幻想。看見工作人員向
販賣機里投放食物水源。意志堅定的人,會選擇繼續忍耐。不夠堅定的,會在這一刻徹底迷失在虛假的世界里。
第三天,連續不吃不喝,神經高度緊繃,人的身體會出現一系列不良反應。頭暈、心悸、胃痛、精神萎靡等等,強烈的求生欲望在一點點摧垮人的理智,最終迫使病人屈服于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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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笙不認為自己的意志,比這些病人更加堅定,他甚至比他們還要容易中招。
剛在負18層待了十幾分鐘,他就幻象出一個活蹦亂跳的容哥。再待下去,他指不定會想象出什么。
十八層地獄這個念頭,一直在岑笙腦海中浮現。
從護工先前的反應來看,只要他想象力足夠豐富,這里真的能生成出十八層地獄。
“在想什么”
男人輕咬著他的耳垂,“要不要我幫你,小笙”
岑笙不舍地閉上眼睛,抄著溫暖的世界,狠狠砸向男人。
一下、兩下、三下
男人痛苦慘叫,疼得渾身顫抖,岑笙也沒有停手。
在岑笙的注視下,男鬼的尸體漸漸消失。哪怕明知是幻覺,他心里還是很難受。
挎包開口處,探出一顆小腦袋。歲歲舉著小卡片,沖著他搖晃。
岑爸爸,你怎么了
岑笙舔舔下唇,“在你眼里,我剛剛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