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不比
自家,自家有專門的灶房不說,灶房里一應用具也足夠齊全。
而岳家除了有一口煮豆漿的大鐵鍋,其它方面簡陋得很,每次為了招待好自己這個女婿,岳母和秀娘一忙乎就是大半天。
秀娘眼圈兒紅了,啞聲道“好。”
此時,京郊一處土坯小院兒內,許大郎手里拎了根粗木棍子,怒氣沖沖要找人拼命去,被他娘死死抱住,許母一邊哭一邊勸,“兒呀,你萬萬不能去,咱招惹不起人家。你聽娘一句勸,認了吧,咱認了吧,娘求你了,咱別惹事兒,別惹事兒好嗎”
許大郎額頭上青筋爆起,握住棍子的手氣得直哆嗦,他們不帶這么欺負人的
許母這邊兒正勸著老大,卻見許老二腰里別了把菜刀大步騰騰從堂屋里闖出來,許母又氣又急,兩只胳膊一伸,擋在了自家大門口
“你們兩兄弟誰敢踏出這院子一步試試,你倆前腳走,信不信娘后腳就上吊”
許大郎目眥欲裂“娘忍不了,忍不了啊”
許老二吼道“我爹就白被人打了忍忍忍,娘就知道叫咱們忍,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
“你閉嘴”許母紅著眼喊道,“你以為你娘就是那沒有脾氣的泥人兒嗎泥人兒尚有三分脾氣,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可你們也不想想,人家是什么背景,有啥子后臺,即便是把你爹打死了,黑的也能說成白的,有罪也變無罪,你們兄弟倆但凡敢動人家一個手指頭,有理也變無理,無罪也變有罪,說不得還要有牢獄之災,咱們許家才是真要家破人亡”
許大郎“咱們白天黑夜地熬了幾天幾夜,熬得人都要死了,人都要死了呀,本以為做了筆大買賣,那成想分文沒有賺,還搭進去三袋子的黃豆,三袋子的黃豆呀,如今我爹的腿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娘,你叫咱咋忍,咋忍啊啊啊啊”
許大郎悲憤頹然地癱倒在地。
許母抱住大兒的頭,哭道“娘知道我兒委屈,我兒心里苦,可咱就這窮命,就這窮命呀,你姐姐好不容易嫁到個好人家,那夫家情理,三郎也是個好的,若你爹出事,你們兄弟又出事,你姐哪個脾氣豈能忍得了”
“你姐姐必然要找人拼命,她好不容易過上的好日子就毀了,全都毀了,咱們家沒有一個能好得了,那豆子賠了就賠了,就當喂了畜牲,只要咱人還在,就還能把錢賺回來。”
擦了把眼淚兒,許母又道“上次你姐回來說咱辰哥兒拜了個什么鼎鼎大名的大師,咱就盼著辰哥兒將來有出息,咱這口氣早晚能出”
男兒有淚不輕彈,許老二虎目含淚,“娘,咱辰哥兒才三歲半呀。”
許母道“甭管幾歲,咱總是有個盼頭兒,有個盼頭兒這日子就能過得下去,大郎才十六,二郎你也才十四,你們倆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咱不能沖動,咱得往好處想,把日子往好處過。”
“等將來你們倆成了親,給爹娘生倆個大胖孫子,咱們好著呢。”
許大郎和許二郎不由低下頭,微微紅了臉。
許母見倆兒子轉移了注意力,道“咱家這些年也不是一點家底沒有,等過完秋,就媒人給咱大郎去說親,說個又賢惠一漂亮的女子”
這邊秀娘的馬車出了城門,直奔京郊外的小路,秀娘從未像今天這般開懷,感覺自己就像那衣錦還香的狀元。
爹娘若是看到自己帶了這一車東西不得嚇死,
可還有更讓他驚喜的鋪子呢,
還有最最讓他們驚喜的,自己現在是正正經經的官家夫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