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看,卻是自家閨女高攀人家了。
三郎自然是個極好的男人,可這男人的心誰又能保證他永遠不變。
秀娘看出她娘的擔心,安慰道“娘親不必憂我,若是三郎這樣好的人都會變了心,那天底下秀娘嫁給誰都是一樣的,如今我們已經有了辰哥兒,三郎有多疼辰哥兒,娘自是看到了,就算為著辰哥兒,也不可能有什么別的女人能越過我這個親娘去。”
許母握著閨女的手,含淚道“秀娘心里有數就好。”
秀娘“放心吧,娘,您要對三郎有信心,我也是,兩個人一塊兒過日子,盼著好,就會真的好;倘若天天擔心這也不好那也不好,多少福氣都得被糟蹋光了,您說是不是”
“是,是這么個理兒,咱們女子雖弱,卻是這個家里的定海神針。你每天高高興興的,男人和孩子便也會高興;你穩住了,你這個家就穩住了。”許母看向閨女的目光滿是欣慰,“娘的秀娘真的長大了。”
秀娘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那兩個嫂嫂一個比一個精明,我這在人精堆里呆久了,再沒點兒長進,那不成傻子了。”
說著話,秀娘要蹲下來燒火,都是現成的食材,把菜熱一下,再打個菠菜蛋花湯就行了。
許母忙拉開她,“你快離灶火遠點兒,別讓火星子
把新衣裳給燒個洞。”
秀娘“哪就這般金貴。”
“那可是金貴,娘看這料子可不便宜呢。”許母擠開姑娘。
秀娘只好讓出灶臺的位置,道“娘,你同爹一向為人本分,弟弟也不是那惹是生非的,怎么就惹上了那里正家。”
說起來許母就氣憤不已,道“那里正家向來霸道,他們家又有做官的親戚,咱們都是能躲著就躲著,又哪里會主動招惹他,想是當年沒有應了里正娘子給她那做官的親戚做妾,那時就得罪了他家。”
“這次我估摸著是因為他們家想要買咱們家山角下那七畝多地。”
“七畝多地”秀娘不解。
許母“離咱家那地不遠處,前段時間不是挖出溫泉來了嘛,聽說是要建什么溫泉莊子,咱家那地挨著挖出溫泉的地兒最近,娘想著真要是建什么溫泉莊子,咱家這地指定得值錢呀,就沒賣給他,這不就惹出這事兒來。”
許母抹了一把眼淚兒,“我尋思著,人家這是給咱個警告,若是還不賣他,指不定咋整咱呢。”
秀娘冷聲道,“可見這人若是無權無勢,金子砸到頭上非但發不了財,反倒還成了個禍害。”
許母道“娘想著,實在不成,賣就賣了,姑爺這才剛做上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姑爺穩當住了,咱再討回公道也不遲。”
秀娘遞過去一把柴草,道“三郎能從一個小木匠升為八品官,光有運氣又如何能成,三郎做事最是有章程主意,越大的事就越有主意,就像上次鎮國將軍府”
話說一半兒,秀娘又咽下,道“咱們只管聽三郎安排就是。”
母女倆在這邊嘀咕著,屋子里辰哥兒也不跟兩個舅舅玩兒了,只粘在宋三郎懷里,蔫蔫兒的。
大哥哥才剛被人打了,現在外公又被人打,尤其是他剛才跟著娘親進屋,外公的屋子不似自家那樣有明亮的大窗戶,屋里視線本來就暗,猝不及防之下,他看到老爺子烏青發紫的血紅眼眶子,害怕。
他雖然跟外公外婆親,但秀娘一年能帶他回娘家多少次,來了,也是匆匆來又匆匆走。所以,他對外公外婆的親近和對爹娘的親近是不一樣的,總是還隔著些生疏。
這就造成小孩剛才被嚇到了。
“爹,想睡覺。”怕他爹把他放到床上,他道“抱著睡。”
宋三郎瞧兒子的樣子就知道孩子是被嚇到了,往懷里攬了攬,“讓舅舅給你洗串葡萄,吃了葡萄再睡好不好”
宋景辰煩躁,在宋三郎懷里蹬著小腿兒發脾氣“就要睡,現在就睡嘛,你快點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