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江玉珣的耳邊只剩下自己淺淺呼吸聲。
他幾次想要開躍一下氣氛,最終又因不知道說什么而作罷。
算了,擺爛吧。
晚風與夕陽一道從窗縫里溜了進來。
吹起江玉珣一縷長發與淡淡的皂莢香,從應長川的面前撩過。
江玉珣默默抬手,把不聽話的長發攥回了手中。
一開始的時候還好。
但走著走著,馬車忽然重重地顛簸了起來。
“翁廣,外面是什么情況馬車怎么如此顛簸。”江玉珣壓低了聲音,向馬車外的人問。
“回公子,這路上坑坑洼洼全是被車轍碾過后又干掉的泥巴。馬車已盡量找平整的地方走了。”
江玉珣忍不住撩開小縫,向外看了一眼路上果然和翁廣說的一樣,到處都是高低不平的土坑。
下一秒,江玉珣便放下車簾,輕聲對應長川說“陛下,這附近恐怕有人故意毀壞官道。”
看過一眼后,江玉珣瞬間明白了他們的作案手法
。
像顧野九家那樣的商戶,都是騎馬、乘車逃難的。
他們正是這群匪徒的主要目標。
馬若是奔跑起來,不但難以攔住,甚至可能直接踢死匪徒。
思量過后,他們便故意把村落附近的官道毀得泥濘不堪、坑洼不平。
“臣以為,若要清查,便可從被人蓄意破壞的官道下手”
江玉珣話音剛落,車輪突然從坑上碾過。
整駕馬車都隨之晃了一下,江玉珣的身體不由前傾,盡管他下意識握緊了馬車內的木架穩住身形,但膝蓋還是從應長川的腿上輕蹭過了去。
接著立刻調整方向側著坐在了馬車內。
這一下如蜻蜓點水般輕。
但應長川的腿上卻生出了細弱的酥麻,并如漣漪一般蕩漾開來。
不等細想這感覺因何而來,馬車外突然傳來一陣廝殺聲dashdash
翁廣的聲音自車外傳了過來公子,匪徒來了果然和顧野九說得一樣,是普通百姓打扮”
江玉珣隨即輕輕把車簾撩開縫隙,與應長川一道看向車外。
十幾名百姓從村屋中沖出,兇神惡煞地提著鐮刀便朝“流民”而去。
誰料下一刻便有寒光一閃。
“啊”
沖在最前方的匪徒尖叫著跪在原地,大股大股的鮮血自他手臂上涌了出來,頃刻間就積作一攤。
其余人對視一眼,正要轉身沖入山林躲避,可是早有準備的玄印監已然斷了他們的后路。
“誰,你們是誰”
“是官府的人嗎”
尖叫聲與求饒聲混在一起響徹整條官道。
緊接著,又有十幾個村民沖出小村。
見到玄印監手中的利刃后,突然停在原地舉著鐮刀僵持起來。
這群“匪徒”殺得了手無縛雞之力又饑腸轆轆的流民。
但對玄印監來說,卻如螞蟻般脆弱。
斜陽自西方落下,照亮了玄印監手中的利刃。
匪徒隨即意識到自己碰到了硬茬。
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四處逃竄,便被玄印監上前重重地按在了地上。
“大人,人已全部押下”
“好。我知道了。”
江玉珣當即打算下車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