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長川恰好站在篝火前。
高大的背影遮住了江玉珣眼前的光亮,瞬間令他陷入黑暗。
巨大的壓迫感隨之襲來,江玉珣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天子沒有說話,頓了幾秒忽然輕聲笑了起來。
此時無聲勝有聲,“自不量力”四個大字,瞬間從江玉珣的腦海中閃了過去。
這一瞬,好勝心甚至短暫壓過了身為臣子該有的惶恐與尷尬。
雖然我武功一般,但也不要這樣輕視我好嗎
小半晌后應長川方才帶著笑意問“愛卿打算如何行”
應長川的問題真的考到了江玉珣。
他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只得坦白道“臣臣暫時還未想好。”
這話怎么怪怪的
聽上去就像我真的要做點什么似的
就在江玉珣想著如何找補之時,應長川終于緩緩邁開腳步,向著營帳而去“好。”
好
等等,我是開玩笑的啊
厚重毛氈制成的屏風,將巨大的營帳一分為二。
它雖然能阻擋視線,但半點也不隔音。
因此哪怕燈火皆已熄滅,江玉珣還是要“多此一舉”摸黑在被窩里更衣。
估摸著皇帝已經睡著,他的動作忽如同開了零點二倍速般緩慢,唯恐不小心發出聲音吵到對方。
一盞茶時間過后。
江玉珣的腦袋終于自被窩里冒了出來。
“呼”
憋得有些缺氧的他不由松了一口氣。
沒承想心還沒有徹底放下,江玉珣終于慢了半拍發現營帳另一頭,不知何時亮起了一盞小燈。
被厚重的毛氈過濾過一遍的燭火,變得格外暗淡。
但足夠照替自己亮眼前這片小小空間。
江玉珣的動作瞬間一滯應長川的耳力也太好了吧。
想起方才那番話。
他終是忍不住地替幾個時辰前的自己尷尬了起來。
江玉珣,收起你不合時宜的自信
次日清晨,另一間營帳內。
“阿珣,你昨天晚上怎么沒有來我這”莊有梨一臉疑惑地湊到了江玉珣身邊,好奇地問他,“我們兩個等了你半個多時辰呢,實在擋不住困意這才睡下。”
說完還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不遠處,另一名年輕郎官隨聲附和道“是啊,江大人昨夜在何處休息的”
江玉珣手腕一抖,差點把米粥從碗里灑出。
他壓低了聲音對莊有梨說“我昨夜在陛下的營帳里。”
江玉珣仍是侍中,宿于天子營帳之外并不奇怪,但說話間他卻不由心虛起來。
難不成是昨晚因為鴿了莊有梨,所以不好意思
“這樣啊,”莊有梨點了點頭,轉身去向與他同宿的人說,“阿珣
昨晚睡在陛嗚”
江玉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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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放下手中瓷碗,捂住了莊有梨的嘴巴。
末了壓低了聲音“低調,低調”
馬車再行半日就可以到達爍林郡首邑。
離開駐地沒多久,天子便翻閱起了今晨從昭都送來的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