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費晉原快被嚇得忘記了如何呼吸。
陛下向來認真嚴肅、一心國事,從來不會將個人情緒帶入朝政之中,怎有工夫嚇唬一個臣子
江大人怎敢當著陛下的面如此胡說八道
他平常都是這樣給陛下說話的嗎
這,這未免太過大膽了吧
身為臣子,費晉原本不該揣測圣意,可他還是忍不住悄悄抬眸觀察起了皇帝的表情。
誰知道
應長川并沒有他想象那般動怒。
反倒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孤明白了。”
“”
費晉原
不是吧,陛下他剛才真的是在故意嚇唬江大人啊
他忍不住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嘶”
好疼
我不是在做夢啊
應長川的手筆頗大,幾乎將聆天臺內丹師都薅了過來。
試驗火藥比例對這群經驗豐富的丹師而言并不難。
而試出最佳比例,也僅是制造武器的第一步而已。
留一小部分人繼續試驗后,江玉珣又將其他人組織在一起,讓他們把此前在聆天臺內以“師徒口口相傳”形式流傳至今的丹藥學知識全部總結、匯編了起來。
此時已經整理出了一本簿冊。
江玉珣和應長川確認過書冊的編撰進度后,方才與丹師一道去往卷月
殿后的空地,看他們當場展示的威力。
雖還是半成品,但是點燃引線后那竹筒還是一剎那間崩裂發出了一陣巨響。
如驚雷劈開了沉睡的寒冬,炸醒了山澗的冰泉。
引得人心久久難以平靜。
一個時辰后,流云殿正殿。
親眼看過火藥威力的費晉原,第一時間和天子分享起了自己的構想。
“臣以為,可以將這些火藥和投石機配合使用。將其制成火球,遠遠投入折柔的大部隊中,一舉便可將他們的隊形陣法徹底打碎”
天子手持茶盞緩緩點頭示意他繼續。
費晉原也是曾上過戰場的人,講起這些來頭頭是道折柔人最引以為傲的,便是騎兵與戰馬。一旦戰馬受驚,必能在瞬間大滅其氣焰。”
相比起較難掌控的爆炸,拋石車再加火球不但好制作且擁有巨大威力。
它也是原本歷史上最早出現的火器。
聞言,應長川輕輕旋了旋手中茶盞輕描淡寫道“還可再加桐油等物。”
桐油極易燃燒,制成火球拋向敵方后可迅速擴展燃燒、攻擊面積。
“是,陛下”費晉原停頓幾息,立刻把應長川的話記了下來。
費晉原并非土生土長的昭都人士,他的家鄉位于昭都以北的“鹿薇城”內,從那里出發騎快馬只需不到兩個時辰,便能到達折柔的地界。
前朝時,折柔屢次南下侵擾。
費晉原一家雖然早早離開了鹿薇城,但仍有不少親朋好友死在了那一場場的劫掠與屠殺之中。
提起折柔,他至今仍有滿腔的恨意。
此時費晉原已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火器問世那一日了
一場大雪過后,元日大宴終于來臨了。
江玉珣將牡丹視作自己送給聆天臺的“驚喜”。
既然是驚喜,那肯定不能提前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