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巫覡不由攥緊了手心,朝著花瓣深深一嗅
下一瞬,淺淡的香味便如絲一般,滑入了他的鼻腔之中。
“啊”
巫覡瞪大眼睛驚呼一聲向后退去。
他努力壓低了聲音,但此刻流云殿上眾人還是將視線朝這里落來。
“這,這不可能。”
巫覡瞪大了眼睛,如見了鬼似地用手去拍打眼前的花瓣。
面色鐵青的另一名巫覡,連忙上前將他死死摁住,但他還是著魔般喃喃自語道玄天,玄天之意豈可違背heih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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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一刻,殿內的樂曲突然停了下來。
巫覡所說之話,還有驚慌、恐懼的語氣,全清清楚楚地落入了每一個人的耳邊。
是啊,聆天臺不是說無論人、動物還是植物,生死皆由玄天決定嗎
牡丹貴為花中之王,今日竟違背玄天之意出現在了此處
玄天說的話究竟管不管用呢
想到這里,眾人不約而同的將視線落在了商憂的身上,等待司卜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艷紅色的牡丹背后。
商憂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沉默幾息,他忽然開口道“抱歉,令各位見笑了。”
末了,壓低聲音吩咐道“把他帶下去,莫要驚擾圣駕。”
“是,是司卜大人。”另一名巫覡顫抖著手將失態的同伴拖了出去。
商憂終于擠出一抹微笑。
牡丹花本不香,但這一刻原本簡單的花香卻化作絲帶,狠狠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商憂張了張嘴,靜了幾息后方才發出聲音。
“陛下勤政愛民、文治武功皆無人能及。這是天下與萬民的幸事,”他將空洞的視線落在牡丹之上,用略微沙啞的聲音說,“今天又恰逢佳節,想來哪怕是玄天也要令牡丹來為陛下捧場。”
語畢,便狠狠地咬緊了牙關。
商憂面上冷靜,但心中也早已是一團亂麻。
他和那巫覡一樣不知這些牡丹是為何而綻
在商憂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屏風背后的樂人終于奏起了新曲。
巨大的銅鐘再次被人重重敲響。
它嗡嗡震顫,每一下都顫在了商憂的心臟之上。
“陛下駕到”
下一刻,宦官尖利的嗓音穿透了整間流云殿。
玄色的身影緩緩出現在了饕餮紋座屏背后。
內侍官伏跪在地,還未拉開座屏。
應長川那清懶的嗓音,先自另一邊傳了出來。
他輕輕地笑了一下,不緊不慢道“司卜大人說錯一點。”
在皇帝開口的瞬間,鼓樂再次停了下來。
流云殿上鴉雀無聲,眾人耳邊只剩下了自己淺淺的呼吸與心跳。
商憂打掉牙齒和血吞。
他努力強裝微笑“請陛下指正。”
內侍官俯身上前,一點點拉開了座屏。
五重席上,天子輕旋手中酒盞懶聲道“牡丹之綻,并非玄天之力,而是江大人之功。”
江大人
大周朝堂上姓江的大臣不少。
但是眾人早已默認應長川口中的“江大人”指的便是江玉珣。
剎那間,眾人不住抬眸向
流云殿中央看去。
應長川則在此時輕輕朝江玉珣舉起了酒盞。
盛放的雪色牡丹旁,年輕的尚書頓了一息,小心用雙手捧起酒盞。
元日宴上,江玉珣的衣著華麗勝過往常。
白玉、水晶與松石墜連在一起,在燈下散發著熠熠光亮。
但這些加起來也不如那雙眼眸明亮。
江玉珣朝殿上人笑了一下,他并沒有和應長川客氣,而是看著對方的眼睛輕輕揚手,一口便將盞內的酒飲了個一干二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