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珣隨之下馬去看,同時忍不住第一時間詢問“威力具體怎樣”
“您看”士兵一邊說一邊撩開稻草向江玉珣展示“馬”腿上的傷,“小腿處的木骨,已經被鐵蒺藜徹底削斷大腿處的蒺藜也沒入了一大半。那火球爆炸時產生的威力,果然不是人力能及的。”
他的語氣都因為激動而變了調。
自多年前大敗于應長川手中后,折柔便開始養精蓄銳。
任誰都能看出,未來定有一場你死我活的惡戰等待著大周。
可是火器的出現,卻令他們看到了另一種可能。
伴隨著他的話音,一襲玄色勁裝身披黑色狐裘的應長川也自山坳另一頭走了過來。
他身上沾著一股濃濃的火藥味,與龍涎香混在一起,竟無比和諧。
應
長川并未下馬,僅垂眸看向人群中央的假馬。
幾息后,他再將視線落于江玉珣身上,并瞇了瞇眼睛問“愛卿以為除了火器外,攻打折柔還需再做什么”
江玉珣不由轉身向應長川看去。
聽到天子的話,眾人皆安靜下來努力思考這個問題。
還需要什么
想到這里,江玉珣不由輕輕摸了摸自己手邊的戰馬,再鄭重行禮道“回稟陛下,臣以為更需提前訓練己方戰馬,盡可能使它脫敏。”
應長川挑眉道“此話怎講”
“馬這種動物極其容易受驚,今日實驗前臣已經用布料遮住了馬的耳朵,但它還是露出了焦躁不安的情緒。一場爆炸尚且如此,到了戰場上遇到接二連三的爆炸與重響,馬匹的狀況定然更加糟糕。”
江玉珣的話音一落,周圍人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別說是火器了,如今距離“馬鐙”的誕生還沒有過去多久,這個時代的騎兵尚且稚嫩非常。
此前主要指揮步兵的將軍們,在江玉珣提到這里之前,都沒有清晰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應長川緩緩點頭,垂眸朝新任命的太仆看去“韓大人記下了嗎”
被點到名的太仆連忙起身行禮“臣記下來了今日回昭都后,臣定立刻著手研究此事。”
“蒺藜火球”內除了“蒺藜”以外,還有瀝青、干漆、麻茹等物。
火球炸開后,里面這些東西就在地上劇烈燃燒了起來。
山坳中間的風雪漸弱,說話間大火終于緩緩地熄滅了。
太仆話音落下后,應長川方才點頭,再次驅馬向著山坳間走去。
江玉珣攏了攏衣領,猶豫了一下也隨他一道向前而去。
看他表情便知,馴馬脫敏一事,應長川絕對早就已經想到了。
可他卻不主動提起,反點自己來當眾說出。
想到這里,江玉珣的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
應長川的行為,看上去好像是在幫自己于軍中立威似的。
眾人在山坳間折騰了大半日。
等離開這里回往服麟軍營的時候,已經是當日傍晚。
此時雪下得愈發大。
但應長川并不著急回軍營,而是一邊騎馬慢走,一邊帶眾人仔細查看軍營四周的屯田。
今年的雪下得很大,如厚厚一層棉被覆蓋在田地之上。
瑞雪兆豐年,新屯田地內的小麥,收成定然不會太差。
看到這里,江玉珣的心情也不禁愉悅了起來。
然而開心不能御寒。
看著看著,他便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聽到背后的聲響,走在前方的應長川忽然轉身輕輕道“折柔的風雪要大過昭都許多,愛卿想好要去了嗎”
江玉珣不由愣了一下。
應長川突然提起這個,難不成是在
試探自己
幾日前,少府把去往折柔的使臣名單送到了御前,其中就有江玉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