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應長川壓根不吃他們這一套。
聽到這里,鎮北將軍不由嗤笑道“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多年過去丘奇王還是如此愚蠢,竟想出了如此的昏招”
說完這番話,流云殿再次靜了下來。
那士兵小心翼翼地抬頭,順著饕餮座屏的間隙看了應長川一眼,似乎是在觀察對方的表情,以確定自己是否保住了性命。
然而應長川那雙煙灰色的眼瞳中,仍沒有半點溫度。
他再次拿起奏章翻閱起來,末了漫不經心道“哦那孤怎知你今日的話是真是假”
那士兵的心當即咯噔了一下。
他不由向前膝行幾步“陛下,臣這一次,這一次定然不會再說假話”
顧不了那么多,士兵當即把自己知道的東西通通從肚子里倒了出來
“折柔人兒能騎羊,引弓射鳥鼠。再大些則射狐兔,從會走路起便會騎射。這一點你們大周的士兵,無論如何也難以追趕得上。”
應長川緩緩瞇了瞇眼睛。
折柔士兵的聲音一遍遍回蕩在流云殿內“我們不像你們大周的士兵,一輩子只服兩年兵役。而是自幼年便將狩獵游牧當做練兵”
折柔人寓兵于牧,一旦遇到戰爭盡為甲騎。
這一點應長川并不陌生。
緊張之下,那士兵稍有些語無倫次。
但是他后面的話,總算略微激起了應長川的興趣。
“我在折柔軍中待過,折柔軍中紀律并不如你們嚴明。且大部分人只是為了劫掠,若是戰敗、無利可圖,那軍中瞬間會變成一盤散沙,甚至不聽指揮,”說到這里,他不由抬眸看了應長川一眼,“當年輸在你手上后,折柔便亂了許久。”
接著,點點冷靜下來的士兵又仔細說起了當年的內訌,甚至于“誘敵深入”的核心戰術,與練兵的方式。
他說的這些,終于不再是人人知曉的話題了。
為了活命,那士兵不斷表示自己的誠意。
等被人拖走的時候,他的嗓子已經徹底沙啞。
內侍官清掃完流云殿又退了下去。
轉眼,這里只剩下了應長川和鎮北將軍。
天子起身向懸在一旁的地圖上看去。
末了輕撫過地圖上的那片空白。
鎮北將軍則不住咬牙道“折柔人打不過就跑,不要臉至極若想在草原上追及折柔主力,必須練好騎兵。而要練騎兵,人與馬缺一不可。”
應長川不由垂
眸。
大周士兵的身體素質、騎射技術均遜于折柔。
除此之外戰馬的素質也有待提升。
應長川剛剛想到這里,鎮北將軍便忍不住壓低聲音“江大人曾對臣說,中原土地不利于養馬。若是可以的話,最好在北地建立軍馬場。”
“哦”應長川終于在此時開口,“他何時所說”
“回陛下,正是去北地之前”
說完這番話,將軍不由抬頭看了應長川一眼。
見天子輕輕點頭,鎮北將軍的心中忽然生出一個猜測。
他小心深吸一口氣,末了忍不住輕聲問應長川“不知陛下是否要親自檢閱北地駐軍”
天子向來喜歡親力親為,軍中之事更是嚴把在手。
他真的不去親眼看看北地駐軍訓練情況嗎
應長川手指一頓,緩緩地從地圖上落了下來。
似乎是該去北地看一看了。
江玉珣一行人花了四天,便走到了大周與折柔的邊界地區。
當日那群武將說得并沒有錯。
開春后北地除了風大些、荒蕪些外,與昭都并沒有什么太大區別。
到達目的地的當天,江玉珣的好奇與期待便消失得一干一凈。
去往折柔王庭的日子還沒有到,江玉珣和其余幾名官員分散開來,在這里詳細查看著屯田的情況。
這工作倒是不難,就是枯燥且乏味至極。
北地的春風夾雜著粗糙的砂礫從面前拂過。
江玉珣忍不住瞇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