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在軍中待了幾日后,他發現應長川果真如當日那幾個千夫長說的般與士兵們同吃同住。
鎮北軍的伙食一般得不能再一般。
如今終于換作自己在這里吃香的喝辣的,應長川在軍中受罪了。
在折柔王庭安然生活了這么多年的連儀公主,情商自然不會太低。
大概知道江玉珣有意讓“烈酒”的大名傳入折柔的她,直接在這場宴會上把酒取了出來,并用折柔話好好地吹了這酒一番。
雖然是第一次品嘗烈酒,但前來赴宴的幾個折柔貴族仍瞬間體會到了這酒的妙處,不過一會他們便有了醉意。
宴席過半,連儀公主身旁的女官忽然問江玉珣“江大人,有人想知道這酒得用多少糧食才釀得出來”
江玉珣順著她的視線向一旁看去若自己沒有看錯,提問的人似乎是巧羅國的使臣
他想了想說“十石糧食可釀一石酒。”
甑桶的蒸餾
效率非常低下,出酒率整體不高。
但江玉珣還是故意說得夸張了一點。
他的話音落下之后,那名來自巧羅國的使臣臉色當即一變,并忍不住偷偷朝江玉珣瞄來。
江玉珣也在同時向他看去,并輕輕揚了揚手中的酒杯。
巧羅國的使臣當即一驚,也趕忙向他點起了頭。
下一刻,江玉珣便借低頭喝酒的動作,擋住了略顯復雜的目光。
折柔這步棋下錯了。
折柔的存在徹底阻斷了大周與西域的聯系。
如今不僅大周不熟悉西域風物,西域幾國更是對大周缺少了解。
他們只隱約知道折柔人有些懼怕大周的皇帝,甚至不再像從前一樣和親逼貢。
并不清楚大周的綜合國力究竟如何。
和喝得酩酊大醉的折柔人不同。
巧羅國的使臣不但清醒,并且非常聰明。
他表面上是在好奇烈酒,實際上是在借此揣測大周的國力。
這酒是用糧食釀成的,是實打實的奢侈品。
大周既敢這樣釀酒,豈不是說明他們的糧草比想象中更加充沛
想到這里,巧羅國的使臣又忍不住多問了幾個問題。
江玉珣非常耐心地一一給予答復。
在場只有湯一蒙一人知道江玉珣在尋找麥種。
宴席快要結束的時候,同坐一張地毯的他不由壓低了聲音湊上前問“江大人打算什么時候說麥種的事”
不急,”江玉珣輕輕搖了搖頭說,“我們在這里人生地不熟,還是等這群西域人主動來找我們吧。”
江玉珣一行人不能在折柔待太久,眼見兩天時間過去,湯一蒙不由發起了愁來“若他們不來找又該如何”
“他們一定會的。”江玉珣的語氣格外堅定。
自從輸給應長川后,折柔便對待西域幾國的態度愈發強硬,這些國家自然不會甘心。
史書記載,“周柔之戰”結束后,面對遷往西域的折柔人,巧羅等國第一時間派使臣去向大周求助。
只可惜使臣剛到,大周就隨著應長川的駕崩分崩離析。
而后,西域便迎來了百年大亂。
直至數百年后方才恢復與華夏的密切往來。
樂人還在敲打羯鼓,伴隨著輕快的鼓點聲,江玉珣不由輕輕拿起酒樽抿了一口。
他發現自己的欲望似乎也著時間一天天變大了。
一開始的時候,江玉珣只想借著烈酒探出折柔的地圖。
后來又想以折柔為跳板,尋到合適的麥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