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天子竟然也斂神認真道“愛卿此言有理。”
說著,竟然從桌案上將筆提了起來。
江玉珣瞬間目瞪口呆“可以”
應長川今天沒有喝酒吧
不等他反應過來,天子已準備懸腕落墨。
同時笑著問他“愛卿可有想寫什么內容”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見他來真的,江玉珣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他下意識趴在桌上,用手肘撐著身體向前看去。
雖說穿越已將近一年,但江玉珣的古文能力至今停滯不前、堪稱感人。
“呃寫陛下承諾除非原則性錯誤,否則絕對不殺江玉珣就好。最好再蓋個印章什么的”說到這里,他終于想起那句話,“似乎是叫免死除謀反大逆”
“好。”
應長川手指一頓,真的按照江玉珣說的那樣寫了下去。
微風吹著春雨輕輕地砸在了窗欞上。
這一刻,江玉珣清清楚楚地聽到應長川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江玉珣不由屏住呼吸。
隸書的“免死除謀反大逆”七個大字蠶頭燕尾、一波二折,一筆一畫皆無比鄭重。
末了,應長川又將隨身攜帶的“皇帝之璽”拿了出來。
和田羊脂玉篆成的璽印,在燈火下泛著溫潤的柔光。
應長川未曾停頓,直接將它落在了那行字上。
這一番動作行云流水,看呆了坐在他對面的人。
“愛卿記得好好保存。”
應長川竟是在和自己來真的
“是,陛下。”江玉珣終于緩過神,并雙手將它接了過來。
銅燈上的燭火在這一刻忽然變暗。
有風從背后吹來,撩起一縷長發從應長川的手背上滑過。
江玉珣被這一幕嚇了一跳,本能地伸手想將頭發撩回。
誰知下一息,手指便毫無預兆地與應長川蹭在了一起。
“嘶”
應長川的手忽然輕輕地顫了一下。
江玉珣也如觸電般將手收了回來,末了飛速將自己的“免死金牌”捏在手中“那陛下時間不早,臣就先走了”
“去吧。”應長川隨之點頭,隨手將白玉璽印收了回
去。
江玉珣終于松了一口氣,起身行了一禮便轉身快步向外而去。
有風穿堂而過,帶著一點春雨的寒涼之意,輕輕地落在了江玉珣的身上。
寒氣自脖頸間蔓延開來。
他終于停下了腳步。
不對,我沒做什么虧心事,逃什么逃啊
轉眼便到了怡河平原上冬小麥生長的關鍵時期。
這日恰逢沐休,江玉珣提前一晚便帶著玄印監回到了家中。
將近一年的時間過去。
江家田莊已經再不像去年那般荒敗。
不但酒坊初具規模,且田莊內還多了不少人造溫室。
但是放眼整座田莊,變化最大的還是耕地面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