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做賊心虛的江玉珣竟然又一次夢到了應長川。
與上回那個離奇的“口語考試”一樣,這次他的夢仍發生在現代。
江玉珣夢到自己手上生了凍瘡,去醫院掛號看病。
沒想一推門便看到heihei診室里那個身穿白大褂打著領結的人就是應長川。
不等他轉身溜走,眼前的應大夫”已拿起藥膏替他擦拭了起來。
而擦著擦著,只是手上有傷的江玉珣便不知怎的躺在了手術床上。
他抬眸便見應大夫在無影燈下戴上了外科乳膠手套,接著自一邊的托盤上拿起了手術刀與組織剪。
寒光映亮了他煙灰色的眼瞳。
江玉珣在他的手下如一只待宰的羔羊般無可掙扎。
眼看組織剪即將落下,睡夢中的江玉珣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用手指重重地彈了自己額頭一下。
強烈的痛意終于喚醒了江玉珣的神志。
啊啊啊
臥槽,剛剛那是什么鬼夢啊
黑暗中,江玉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強行命令自己滾到一邊,貼在了冰冷的艙壁上。
總之離應長川越遠越好
樓船本就是順流而下,此番水手更是卯足了勁搖槳。
一行人抵達桃延郡的時間,比原想的還要早。
將要到達目的地時船行速度放緩,士兵開始清理舷梯上的堅冰。
江玉珣則趁這個時候登上甲板,仔細觀察兩岸風光。
樓船上沒有一個閑人。
雖同在一艘船上,但自摔跤那日后莊有梨便沒再見到江玉珣。
直至此時,準備下船的他終于看到了站在樓船尾部甲板上的人。
“阿珣,你在看什么”摔過跤的莊有梨攏緊衣領,小心翼翼地走了上來。
江玉珣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一邊眺望遠方一邊輕聲道“我們已經進了桃延郡的首邑溪口城內。”
莊有梨隨之點了點頭。并順著江玉珣的視線一起向前看去。
不同于昭都,溪口城沿江而建,整座城市呈長條狀分布。
雖還未到首邑,但如今辰江左岸已能看到不少的房屋院舍。
“這是,”幾息后,莊有梨突然瞪圓了眼睛握緊手下結冰的欄桿,“房屋被壓垮了”
“對”江玉珣有些艱難地點了點頭。
不同于容易清掃的雪。
堅冰牢牢地覆蓋在屋頂之上,除非融化不然幾乎沒有辦法清理。
木質的屋頂與棟梁不堪重負,被堅冰撾折、壓垮。
而房頂上用來御寒的稻草也早被凍成硬塊,完全失去了保溫的效果。
一眼看去,座座民居如被巨人在手心揉捏過一般可憐地躺在地上。
床頭屋漏、四面透風。
江玉珣甚至不敢想象房屋的主人現在如何。
一眼看去,單單辰江邊就有三分之一的房屋被堅冰垮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