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玉珣卻如沒聽到一般走到桌案前,并拿起杯盞緊攥于掌心。
他背對著眾人,強壓著怒意道“把這群人全部帶下去。屋門也關起來”
江玉珣的怒火幾乎要凝為實質。
玄印監與桃延郡當地官員向江玉珣行了一禮,默默地退了出去。
最后關上房門,只留江玉珣一個人在屋內冷靜。
等側殿只剩江玉珣一個人后,他終于抬手將已經冷掉的茶水一飲而盡。
放杯的那一刻江玉珣才發現,此時自己的手正因憤怒而止不住地顫抖著,差一點便將茶盞摔在了地上。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端起水壺。
然而壺內的水卻不小心被他灑在了桌上,并打濕一片坐席。
江玉珣幫忙取出絲帕去擦。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背后傳來“叩叩”兩聲輕響。
江玉珣攥緊了手中絲帕,壓低聲音強行用最鎮定的語氣對門外的人說“有什么事稍等一會再說。”
語畢,便繼續擦起了桌。
然還沒等江玉珣將桌案擦干,那陣敲門聲竟又從他背后傳了過來。
他不由心煩意亂道“你先走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絲帕并不吸水,擦來擦去桌上仍有一攤茶。
而背后的敲門聲消失沒一會,竟然又一次響了起來。
煩死了
如此鍥而不舍,難不成是想偷偷找我給那群人求情
正在氣頭上的江玉珣將絲帕丟在桌上,快步走到了門邊。
他故意加重了腳步,在木質的地板上踩出了“咚咚”的響動。
幾息后,江玉珣猛地推開了屋門,咬著牙對屋外的人說“不是說了嗎不要來叫我”
伴隨著“咚”一陣重響,木質的屋內猛地向后閃去。
要不是屋外的人及時抬手擋住,這門便會精準地砸在他的身上。
“煩”江玉珣一肚子的火還沒來得及發,便猛地閉嘴將后面的話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門外的人一身玄衣,肩上還落著細雪。
不是天子還能有誰
“應”
“啊,不”江玉珣被瞬間定住,“陛,陛下,您怎么來了”
并踉蹌著向左一步,把亂七八糟的桌案和座席藏在了背后。
天子朝輕輕點頭走入了屋內。
他神色如常,好像沒有聽到江玉珣突然蹦出來那個“應”字一般。
寒風吹過,江玉珣仍如雕塑般矗立在原地。
應長川不是在商討軍務嗎
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擦肩而過的那一刻,清懶的聲音隨風一道落在了江玉珣的耳邊,“孤聽聞愛卿不悅。”天子腳步一頓,忽有些無奈地轉身笑著看向江玉珣,“與其生悶氣,不如說給孤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