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眼瞳中多了幾分柔軟的水汽。
不必細想,他的本能已給出答案。
江玉珣聽到自己說“喜歡。”
心臟用力將鮮血泵向全身。
就連手指尖也跟著一道泛起了麻。
輕吻落在了他薄薄的眼皮上。
應長川也在此刻閉上了眼睛,感受著睫羽的輕顫。
“我也喜歡。”
今晚江玉珣喝了不少的酒,吻過之后醺醉之意竟延遲涌了上來。
剛與應長川一道在攬光閣上看了一會星星,他便靠在對方的肩上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這夜的風實在太過溫柔。
江玉珣不知道后面又發生了什么。
他只知最終是天子將他抱回了住處。
平樺苑雖是皇室游獵之所。
但江玉珣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他并未參與次日的游獵活動,而是全程充當著觀眾的角色。
密林旁的高地上設了坐席。
凡是不參加游獵的人,均坐在此地遠眺林間。
陽光自東南方向照了過來,被隨風輕揚的幔帳擋在了背后。
睡了一晚后,江玉珣已能勉強保持表面上的平靜。
此時他正緊攥著茶盞看向密林,表面上像是在關注游獵的局勢,實際則在神游天外并一遍遍在腦海中回放著昨晚的場景。
我和應長川現在竟然變成那種關系了
我居然和一個古人在一起了
那個人還是應長川
亂七八糟的念頭在一起涌了上來。
江玉珣的心臟像被人攥在手心里一般不斷收緊。
酒醒之后,江玉珣竟不由自主有些恍惚。
想到這里他的耳根便泛起了紅。
感受到臉頰上古怪的熱意后,江玉珣連忙喝了一口早已冷掉的茶水,將心中的燥熱強壓了下去。
微風從身旁輕拂而過,吹響了不遠處攬光閣上的驚鳥鈴。
熟悉的聲響令江玉珣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些碎吻。
以及彼時那緊張的情緒。
“昭都共有人口二十五萬,怡河附近五畝地養活一個人,”莊有梨雖然是來參加游獵的,但仍沒能放下自己的正事,他仔細算了半天后轉頭對江玉珣
問,“這樣一來百姓手中至少要有至少一百二十五萬畝地,阿珣你看我算的對吧”
江玉珣愣了一下,方才意識到莊有梨在和自己說話。
“對,”他緩緩點頭,“如今怡河兩岸的田畝早已遠超這個數。”
大周這幾年總體上還算風調雨順,寧平倉建成的部分均已塞滿糧食。
天子向來不會吝嗇于軍務。
此時不但大周的將士們的糧餉全部變為了能量更高的精米、精面。
甚至于吃了混著麩皮、干草、米糠、麥麩等物的飼料之后,軍馬也變得愈發健壯。
見江玉珣點頭,莊有梨終于放下了手中的紙筆。
他正想喝茶,卻忽然發現身邊人的臉不知道為什么有些紅。
“誒,你的臉怎么回事”莊有梨沒忍住指了指他臉頰。
“嗯”江玉珣強裝鎮定道,“可能是被太陽曬得吧。”
莊有梨抬頭看了一眼天,“這樣嗎”他并沒有懷疑江玉珣的話,“現在時間還早,太陽也沒完全升起來,你要是怕曬的話,一會兒還是早些回殿內休息吧。”
想起江玉珣兒時的體質,莊有梨不由有些替他擔憂。
“沒關系,”江玉珣也看了一眼天色,“過早離席不太禮貌,我在這里多坐一會吧。”
“也好。”
忙完手頭上的事后,莊有梨終于將視線落向遠處,并忍不住看起了稀奇。
平樺苑是歷史上最早的“森林動物園”,其中圈養著無數珍禽異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