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陛下鎮北軍來報”身著軟甲的士兵朝應長川行軍禮,雙手奉上軍報。
“啟。”
桑公公連忙躬身上前接過軍報,打開并用絲絹擦拭過后方才送到天子手中。
末了再行一禮,便自覺退了下去。
此時流云殿前殿只剩下了江玉珣、應長川還有那前來送信的校尉三人在。
坐在天子身邊的江玉珣忍不住側眸,想要看看軍報上的內容。
往常他并不太熱衷于軍務,但自從折柔爆發白災以來,江玉珣便緊張了起來。
余光看到江玉珣擔憂的表情。
原本正在安靜翻閱軍報的應長川隨之輕聲道“北地的暴雪已于三日前停了下來,按照時間推算,如今雪也該融化得得差不多了。”
跪在前方的校尉連忙行禮說“是,澤方郡以北就是折柔丘奇王的地盤。他那里受災非常嚴重,聽說死了一大半牛羊。且前陣子本是牧草萌生的時節,如今這些牧草也被凍壞了往后時日必將過得更加艱難。”
說到這里他的神情也變得格外緊張。
江玉珣不由攥緊了手中的筆桿。
“白災”雖主要爆發在丘奇王的封地上,但其余二王也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
在這個情況下,他們很難騰出空來幫丘奇王渡過難關。
原本就對大周懷有敵意,且不久之前還曾派人挑過事的丘奇王,定然忍不了多久。
停頓幾息,天子朝鎮北軍校尉點頭道“去將喬云平等人叫來。”
“是,陛下”校尉立刻行禮退了出去。
“喬云平”是目前服麟軍中的最高將領。
他手下的精兵早已適應騎兵戰術與火器攻擊。
應長川叫他來,自然是為了準備戰事。
墨點自筆尖墜了下來,在紙上留下深深一道印痕。
江玉珣方才懸著的心也隨它一道顫了一瞬。
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
熟讀周史的他,早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臨。
更清楚本該爆發于幾年前的戰爭一直拖到今日已很不容易。
但當它真的到來的這一刻,江玉珣仍忍不住緊張
腳步聲自不遠處傳了過來,此時喬云平等人已經穿過回廊,走到了流云殿外。
剛才還在發呆的江玉珣終于垂下眼眸輕輕翻過沾染了墨點的那一
頁。
末了懸起手腕,無比鄭重地落筆記下了今天這個日子。
從昭都到折柔王庭,騎快馬只需三日便能到達。
應長川招來喬云平等人,以最快速度秘密將服麟軍中最精銳的騎兵力量還有武器調向澤方郡。
一切安排妥當之后,江玉珣的頂頭上司少府費晉原也來到了流云殿上。
這一次,他并非空手而來。
折柔所在地區多暴風。
上回差點被困在沙地中的江玉珣,回昭都之后便托人改進起了“司南”。
在無數工匠的努力下,原本笨重難以攜帶,且不夠精確的司南終于變了一個模樣。
木質的羅盤上用斜線精確劃分了“東西南北”四個不同方向,并以十二地支標注。
中部則微微凸起,內有磁針可以指示南北。
江玉珣當年工作的華國博物館內未藏指南之物。
因此他對這種東西的了解也不夠深入。
江玉珣原以為工匠們要花費一些時間才能將它制出,沒有想到他們效率竟然如此之高。
費晉原手里的東西已能稱得上是千年后“羅盤”的雛形了
曾經上過戰場,知道這東西有多么重要的他語氣格外激動“此物從制圖到成品共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數十工匠夜以繼日才將它趕制而出。若能在戰時用到,也不枉大家如此操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