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珣的聲音自蓋頭下露了出來。
應長川似乎終于憑這陣聲音確認了此刻的真實。
他手指一動,總算將那頂用紅綢制成的蓋頭自江玉珣的
頭頂撩了開來。
鮮紅自眼前落下。
江玉珣今日并未束發,皮膚在滿頭青絲的映襯下變得愈發白皙。
他方才忍不住因緊張而輕輕咬了咬唇。
此刻江玉珣的唇瓣不但變得比往日更加鮮紅,甚至還帶著一點點齒痕,并在因緊張于空氣中微微顫抖著。
應長川的眼中只剩下了這一抹鮮紅的身影。
蓋頭墜地的那一瞬,他也緩緩地瞇起了眼睛。
應長川終于不再隱藏不再偽裝。
獨屬于天子的迫人氣勢于剎那間朝江玉珣襲了過來。
江玉珣再一次將手抵在了應長川的肩上,并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帳外。
他上島之后就覺得這間小筑有些奇怪,但卻說不上來究竟是哪里有問題。
此時江玉珣終于反應了過來。
臨水而建的臥房不但少了整整一堵墻,它就連窗簾都沒有掛
隔著紗帳,江玉珣甚至能夠清晰地看到燕銜島上的花樹、溪水。
雖然知道這里沒有旁人,但江玉珣仍本能地緊張。
應長川真的不能換個地方嗎
被人發現的恐懼在此刻將他緊緊包裹。
滿心忐忑的江玉珣忽然轉身咳了幾下,“咳咳”并趁著應長川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朝他扯起了謊,“我,我可能是昨日掉入溪水中感染了風寒,忽然有些難受。要不然我們還是改日”
自那日應長川讓他去找太醫調養的事情過后。
江玉珣便意識到對方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在意自己的身體。
看清窗外景象,病急亂投醫的江玉珣匆忙間只得扯出“風寒”一事來糊弄應長川。
不會說謊的江玉珣一邊說一邊四處亂瞄。
半躺在榻上的他沒多久便失了力氣,話音落下之后下意識攥緊了手下的衣料。
然而江玉珣忘記了一點此時應長川身上穿著的是與自己一般寬松的婚服。
經江玉珣這一拽,原本輕輕搭在應長川肩上的衣領便松散了開來。
天子胸前結實的肌肉和那道猙獰的刀疤,就這樣清清楚楚地浮現于他眼前。
此前江玉珣從沒有認真觀察過應長川的身材。
現如今他才意識到,武將出身的應長川在戰場上鍛煉出的肌肉要比自己想象得更加發達。
“別怕。”應長川的聲音變得比往常更加沙啞。
說話間他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個瓷瓶,放在了床榻旁。
救命
沒見過豬肉好歹見過豬跑。
江玉珣一眼便猜出了這瓶子的用處。
即將發生什么的不安感催得他心臟快速跳動。
江玉珣的呼吸也不由一窒
回想起之前幾回經歷和那東西的樣子,他忽然有些懷疑自己是否還能見到明日的太陽。
應長川的手指緩緩蹭過江玉珣的唇瓣,
他壓低了聲音道“阿珣真的生病了”
江玉珣開口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也因緊張而輕輕顫抖了起來heihei我,我沒有。”
他就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和應長川撒謊。
江玉珣深吸一口氣并用力眨了眨眼,索性直接擺爛道“我只是有一點點害怕。”
說完這句話,他便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起了自己的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