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隱約能夠確定,應長川至少折騰到了半夜
“對,咳咳咳”江玉珣開口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不知何時變得格外沙啞,嗓子也干痛難受。
見他咳嗽,應長川終于皺眉并隨著“嘩啦”水聲將懷里的人自泉中抱了出來“不舒服嗎”
人比人氣死人。
應長川的聲音非但沒有一絲半點疲憊,甚至平日里慵懶之意都變少了些許,聽上去格外有精神。
他一邊說,一邊用放在一旁的寬大布巾替江玉珣擦干長發。
并小心翼翼地將人放在了床榻之上。
江玉珣余光看到,鮮紅的紗帳終于被撤了下,被褥也全換成了新的。
見徘徊于記憶中的旖旎氣息散了個干凈,江玉珣終于不再像剛才那樣緊張。
“嗓子有些干癢”身上尚無一點力氣的江玉珣啞著聲替自己辯解道,“可能,呃是昨晚不小心喝了幾口涼風。”
似乎是怕應長川一言不合就找太醫上島,看到自己這狼狽的模樣。
江玉珣費勁全身力氣勾了勾手指,將應長川的衣擺攥在手心,并有些著急道“不必麻煩太醫,咳咳島上有梨嗎可不可以給我煮一碗梨湯”
大周所處的時代沒有多少甜品。
江玉珣上一世雖然不是嗜甜之人,可有陣子沒吃過甜品的他終是忍不住饞了起來。
話音落下之后,江玉珣才意識到自己方才是在使喚天子。
但他并沒有就此打住,反倒是“貼心”地補充道“把梨切成塊,咳咳咳和糖煮在一起便好,若是有銀耳也可以再加一些。”
他的聲音還是那么沙啞,且有幾分平常不多見的倦意。
話音落下,江玉珣還不忘輕輕地朝應長川眨了眨眼。
天子搭在幔帳上的手指隨之輕輕一顫。
應長川不是沒譜的人,昨夜他始終在問江玉珣的感受,并強壓本能顧及著對方的身體。
因而江玉珣身體雖然疲憊,但是并未受什么傷。
聽完江玉珣的話,他垂眸深深地看向床榻。
確定榻上的人精神還好后,應長川這才俯身摸了摸他的長發,并在江玉珣耳畔輕聲道“好,愛卿等等孤。”
“嗯。”他懶懶點頭。
疲憊感如潮水一般再一次向江玉珣襲來。
他忍不住輕嘆一口氣,將自己的臉埋進了被褥中。
酸痛與疲憊感交織在一起姍姍來遲,江玉珣覺得此刻自己的身體好似被人從中間劈成了兩半。
他不由皺緊了眉,呼吸也變得有些沉重。
天一點點變亮。
江玉珣下意識想要用衣袖遮住眼睛。
不曾想下一刻他的眼前忽然暗了下來。
這是什么情況
還未緩過神來的江玉珣艱難地回頭朝窗外看去,并看到應長川不知何時站在了屋角,他眼前原本無遮無攔水廊上忽然多了一道竹簾。
這里竟然還藏著一道機關
臨水的小筑原來有一道竹簾,只是被卷起掛在了窗楣之上。
直到現在才被天子放下。
江玉珣
應長川的心眼未免太多了吧
他將“震驚”兩個大字明明白白的寫在了臉上。
天子在此刻轉過身,笑著對江玉珣道“好好睡吧。”
應長川表現得格外坦然,似乎已不怕在江玉珣面前展露自己的本性。
煮個梨湯對應長川而言頗為簡單,他甚至壓根沒有動用廚房的爐灶。
應長川將切好的梨放到了原本用來溫酒的泥爐之中,不消片刻甜膩的果香便溢滿了整間臥房。
屋角的那盞白玉博山爐里,也在此時點上了安神的熏香。
江玉珣的確是疲憊得過分,不消片刻他便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