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銘很快撇去了那天心中異樣。全楚悠畢竟只是普通人,所謂藍色的眼睛,大概只是他的錯覺。
而全楚悠似乎很中意那枚耳墜,自從他幫忙戴上,便再沒有摘下來過。
日子一天天過去。跨過年后,氣溫依舊很低,家中卻始終溫暖。
這天雪下得有些大,方銘一身狼狽。一邊開門,一邊抖落身上的積雪。
由于天太冷,手有些不聽使喚,幾次都沒能打開。大約是聽見動靜,門從里邊開了,暖黃的燈光從屋內滲出。
瞧見他后,全楚悠略顯訝異,立馬拿來毛巾。
方銘一邊擦拭一邊往屋里走,肩上又被披了毯子,手里塞來一杯熱水。
溫度自瓷杯傳遞至掌心,方銘終于有了些溫度,原本蒼白的唇色恢復一些血色。
全楚悠雙手包裹住他的手背“這幾天別出門了。”
手心是溫熱的水杯,手背外傳來人體的溫度。全楚悠原本體溫偏低,手腳時常是涼的。但由于方銘實在太冷,竟也從中感到一絲暖意。
他身上裹著毯子,啜了一口熱水“委托不能推。”
全楚悠“我可以去。”
方銘看向人。
對方同樣看著他,笑了笑“反正,我現在也沒事做。”
自從離開軍部,全楚悠就在家里待著。
原本是打算休息一段時間,不過到了后來,即便對方主動提出工作,也都被方銘否決了。
因為沒有必要。
欠秦灝的錢他差不多還清。他和全楚悠物欲都不高,哪怕只有他工作,也完全能夠支撐下去。
對方受過重傷,甚至因為他失去一只眼睛。他只希望全楚悠不要再干任何繁重的事,只好好陪著他。
這就夠了。
“不用。”
這一次,方銘依然拒絕了。
“小銘。”
全楚悠偏頭,“我怎么覺得,你好像要把我關起來。”
方銘一愣,立馬否定“我只是希望你能多休息一段時間。”
全楚悠“我已經休息很久了。”
那壓根沒關系。
方銘想要這么反駁,但想起對方剛才說的話,轉言道“我沒有想限制你,”
他最終松口,給出了折中的提議。
“你明天跟我一起吧。”
至少兩個人一塊兒去完成委托,效率會更高點兒。
全楚悠點點頭,表示同意。
手暖得差不多了,方銘喝完剩下的水,站起身。
“明天七點出門。”
雖然如此,他倒不擔心全楚悠會賴床。因為哪怕不用早起,每天他起來的時候對方也總是醒著的,收拾整潔待在客廳里。
說起來,他好像沒見過這人不清醒的模樣。
方銘搖了搖頭,沒再多想,走進衛生間。
這件事就這么定下。
翌日,兩人一同出了門。
事務所門沒上鎖,原本要臨近中午才姍姍來遲的秦灝意外早來了。當瞧見方銘身邊跟著的人,挑了下眉“喲,好久不見。”
全楚悠頷首。
方銘簡單介紹“他今天跟我一起去。”
秦灝有些意外,又開玩笑道“當然沒問題,但我可沒錢多付一份工資。”
方銘沒理,打過招呼后便帶全楚悠離開了。
今天工作是在戶外,負責鏟雪。
近來積雪過厚,嚴重影響了運輸交通。而且一旦當晚下雪,白天工作就相當于白干了。由于是早就接下的委托,不能推掉。
路上,鞋底踩過積雪,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