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意不同月兒是婢女,自也不知去哪里尋生姜,只能去端溫水,來到姜芙面前,端站在那里等她發話。
她細看了姜芙面容輪廓,雖見她正忙著,卻也忍不住問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本名幾乎脫口而出,隨即又改口道,“我叫鐘芙。”
“你姓鐘啊。”棠意語氣有些古怪,倒沒再深問下去。
約過了半個時辰,經了姜芙施針之后美人榻上的女子也緩緩睜開眼,卻在認清這周遭環境之后,又紅眼,質問姜芙,“你為什么救我”
未等姜芙回話,棠意先道“你以為死了就能解決問題嗎你以為一條白綾便能復了你的清白”
提到清白一字,姜芙備感不妙,這種地方雖不是青樓,可齊集了這么多女子,又是這么講究的宅院里,許是要比青樓更隱蔽的那種。
京中官員,自是不能往青樓那種地方去,若納太多妾室又容易被人詬病,所以一些暗門,便是這群官員中最喜流連之所。
姜芙只怕,這座園子便是那種地方。
那女子才醒,情緒崩壞,慧娘在外一聽說人醒了這才入室。
卻仍是冷眼瞧著,似乎在這種地方尋死,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你還真有幾分本事。”不似先前,慧娘眼中倒是對姜芙有了幾分贊許之色。
姜芙不語,只是覺著心頭壓抑更盛。
慧娘朝著美人榻上的姑娘行去,棠意在一旁扯了姜芙的袖子,小聲道“你回去吧,這里沒你的事了。”
未應聲,姜芙抬腿便走,沒走出多遠,便又被人喚住“鐘芙”
乍一被人喚起這個由她臨時編的名字,倒讓姜芙一時沒反應過來,稍緩了下才轉過身去,正見棠意朝她行來。
她步調稍緩,卻是不急,走路的形態,倒勾起姜芙少時記憶中的許多事。
“你初來乍到,想必對路不熟,我送你回去吧。”
初見棠意便覺著親切,隱隱有似曾相識之感,她向自己投來的善意,亦讓姜芙覺著心里有了稍許安慰。
一人一前一后行著,姜芙便始終盯望著棠意的背影。
腦海里有個模糊的人形,卻不敢認,猶豫良久才問“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這宅院沒有名字,”前面的人沒有回頭,卻似與她腦線長在了一起,“如若你是要問這宅院名字的話。這宅院在玉峰山腳下,玉峰山在臨州境內。”
果真是臨州。
月色下,姜芙面容看不太清楚,誰成想前面棠意突然轉頭,“你是怎么進來的”
“我是被他們那伙人半路抓來的,因為我會治傷。”姜芙老實答道,這種事兒沒什么可瞞的,這里的人遲早會知道。
“也難怪,不過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棠意一頓,“你這張臉最好一直這
樣,只要你一直這樣,就不會落得之前尋死那女子的下場。”
這話頗有深意,姜芙猛然抬眼,一人皆不在燈下,誰也看不清對方神情。
北境的秋葉已然染黃大片,轉眼間,姜芙在這間宅子里住了將近一個月。
原先的單衣換上了稍厚重一些的,慧娘不讓她在這里穿男裝,便讓人給她拿了幾件衣裙,與那些姑娘們自是比不得,樣式簡單料子粗糙。
配上那一張黑臉,倒惹得不少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