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觸及她紅透的耳輪,不是是燙的,還是凍的,總之紅極了。
崔枕安心知肚明,現在的姜芙,正默默愛著他,現在的自己,就是撐著他的所有信念。
這一回,他又如何舍得她傷心。
“我等你好久了。”他直言道。
姜芙正不明所以,隨之,眼見著他從大氅中掏出一只精致的包裹,遞到姜芙面前,“這個給你。”
“給我”他將東西遞過來的瞬間,姜芙近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睜得圓大,指尖兒朝著自己。
“是,給你。”崔枕安將東西又朝前送了一寸。
姜芙于寒風中雙手接過,正猶豫著要不要打開,又聽對面的人溫聲催促,“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姜芙眨巴兩下眼睛,果真就聽話的將小包裹打開,里面是雪白毛絨的一團,輕輕展開,竟是一只白貂護頸。
上好的毛色于火光中透著瑩意,手感滑溫,一摸便知是好東西。
“這”姜芙仍是不明白他的用意,只抬眼瞧他。
“送你的,”崔枕安目露溫意,“這是我前些天于山中獵了一只雪貂,請宮里的繡女制了這物件,我想你戴著,一定好看。”
他知道,姜芙這時吃穿用度都不怎么樣,一如她今日,明明是上元節,旁人都穿著喜慶,可她仍舊只著素簡,連身上的斗篷,也是用了兩三年的。
更別說這種護頸,她哪里用得上。
此刻姜芙的心
跳如擂鼓,長這么大,她從未收過任何人的禮物,竟想不到,第一件,竟是心上人所送。
一時間,她不知該說什么好。
同時暗色又很快涌入眼中。
那崔枕安似是能看穿她的心事,“若是有人敢搶,你便告訴她們,這是崔枕安送的,她們便不敢了。”
這時候,沒一個人愿意同崔枕安沾上關系。
沈珊不樂意,沈瑛更不愿。
“你為什么要送我這個”姜芙明明是那樣美好的一個女子,卻自小被打壓的極不自信,她不敢相信,有人會這般在意她。
“我知道你叫姜芙。”他身子突然彎下,讓自己的視線與姜芙平齊,“我想送,便送你,不需要任何理由。”
自己的名字自崔枕安的口中喚出,姜芙的心一下子軟得不成樣子。
他聲音低沉好聽,原來,他也知道自己的名字。
“往后在這京城,不會有任何人敢欺負你,只是我名聲這么差,你怕嗎”
兩個人似什么都沒有講,卻又好似什么都講了,在姜芙看來,他眼中似有一團火,自己的身影就燃在他的眸光里,姜芙搖搖頭,“不怕。”
若有他,便什么都不怕。
“往后不必再偷偷看我了,你做任何事,都可以是光明正大的。”
此一言,似一道閃電一下子擊中姜芙的心房。
她整個人傻了眼。
他怎的什么都知道
“你”她很想問問他究竟是如何知道的,可話到嘴邊卻如何都張不開口,反而臉色比先前更紅了。
他輕言一笑,那笑容溫暖極了,與姜芙夢中的一模一樣,他聲線又壓低一分,“我還知道,你為我繡了一只荷包,我等了好久,都不見你拿來給我,今日我便向你討了。”
崔枕安朝姜芙伸出手來,“下次一定記得帶給我。”
他掌心的紋路清晰,當初亦是這干凈的手掌,拉著姜芙自暗中向明,她如何能不記得。
看著他的掌心,姜芙眼中有些溫意,這世間,有什么事,比心上人同樣惦念著自己更美好呢
無需多言,姜芙唇角終是勾起,朝他點了點頭。
此時頭頂煙火綻起,光華照亮兩個人的發頂,如夢又似幻。
當夜,姜芙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那冰冷的沈府的。
仍舊是那間小院子,仍舊是那間十分素簡的房間,可她卻覺著,她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她的心上人,今日初喚她名姜芙。
當夜睡時,她的枕邊多了一只護頸,是她的寶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