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浴室照了下鏡子,果不其然地發現了那副緊緊貼合在眼睛里的淺咖色美瞳。
溫竹森從來都沒有戴過隱形眼鏡,取出來的時候費了好大一番功夫,眼尾眼角都泛著潮紅,不得不閉上眼睛緩一會兒。
可是摘掉隱形眼鏡之后,他找遍了整個臥室,都沒有看到一副框架眼鏡,只有擺在抽屜里那幾十盒滿滿當當的日拋。
不得已,溫竹森只能在網上查了一下佩戴隱形眼鏡的方法,重新拆開了一副日拋戴上,就算有點兒難受,也好在能讓自己看清周圍的事物。
“呼”一旁安靜的鼎鼎發出了低低的呼氣聲,把溫竹森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轉頭一看,奶娃娃已經歪著小腦袋瓜兒靠著兒童座椅睡著了。
只是攥著溫竹森兩根手指的小肉手卻沒有半點兒想要松開的意思。
見鼎鼎睡熟了,副駕的秦伯轉過頭來,小聲對溫竹森說道“鼎鼎的睡眠一直都不好,還望溫先生見諒,再忍耐一下。”
溫竹森搖了搖頭,輕聲回答“沒關系的,不影響。”
秦伯朝他投去感謝的目光。
小孩子睡起覺來多多少少都會有點兒不老實,但顯然鼎鼎是個例外。
除去那只始終都要握著溫竹森手指的小肉手之外,整只崽都是安安靜靜的,偶爾被車身的輕微顛簸搖晃著,才會不適地動動小腦袋瓜兒。
溫竹森擔心閃到他的脖子,伸出另一只手,隔著衣領托住了鼎鼎的頸側。
可能是溫竹森手上的溫度和鼎鼎頰頸皮膚有些差距,被緩沖掉一些的涼意還是穿透了布料落在鼎鼎的皮膚上。
奶娃娃迷迷糊糊地惺忪著睡眼,看到森森還保持著看上去就不是很舒服的動作扶著自己的腦袋,立馬坐直身子,內疚地拍拍自己肉乎乎的小短腿兒,想要報答森森“來,森森躺”
溫竹森哪里頂得住這傷害拉滿的奶音攻擊,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溫聲安慰道“小叔,我一點都不累,乖,繼續睡吧。”
估計是真的困得厲害了,鼎鼎用小肉臉兒親昵地蹭了蹭溫竹森的修長手指,而后又噘著嘴巴像只小鸚鵡一樣啄了啄溫竹森的掌心,便再次沉沉睡著了。
黑色林肯緩緩穿過奢靡華貴的深色大門。
逐漸放慢的車速讓溫竹森意識到可能馬上就要見到宮老先生了,不禁有些緊張地看向窗外,打量著老宅的景觀。
宮家老宅是典型的中式建筑,外部構造恢弘磅礴,僅僅是那道墨紅門宇的壓迫感,就足以隔絕車水馬龍的俗世喧囂。
亭臺樓閣四角翹伸,如飛鳥展翅,靈動歡悅;承重的枓栱交織在立柱頂與額枋、檐檁間,夯實堅固;雀替雕飾精美,吻獸造型逼真,尤其是最當中的獬豸,讓人目光落定間,便會遍體生寒。
“溫先生,可以下車了。”
怔愣間,溫竹森被秦伯提醒了好幾遍,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啊,好。”
鼎鼎還在睡著,溫竹森擔心他被冷風侵襲,順手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把奶娃娃嚴嚴實實地包裹在里面后,便抱著下了車。
老宅的傭人比樾山別院的還要多,見到抱著鼎鼎下車的溫竹森,大家不禁紛紛小聲議論了起來。
“抱著鼎鼎那人是誰啊鼎鼎居然答應被他抱著”
“長得有點像許竹生,就是之前那個退圈的小演員你記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