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換完藥之后,施重一眼就瞧見了宮止幫溫竹森握著輸液管的手,忙不迭地嘚瑟起來。
“喲,宮先生雅興啊,”施重從小就喜歡說讓自己的摯友難堪的話,“放著公司事務不處理,在這兒給小溫先生捂輸液管呢,真貼心”
雖然每次都會被宮止捶到媽都不認,但施重依舊沒臉沒皮。
宮止抬眸瞥了他一眼。
施重瞬間沒了底氣,舉起雙手表示投降,而后拿著換下來的輸液瓶,轉身輕手躡腳地離開了值班室。
室內再次恢復到之前的靜謐氛圍。
即便被高燒折磨得頭暈眼花、迷迷糊糊的,溫竹森也還是無法忽略身體各處斷斷續續地傳來的陣陣疼痛。
他不知道抱著自己的人是誰,只知道對方的手臂堅實有力,讓他完全放心將自己的體重盡數放松在他的臂彎中。
這么細心,應該是護工吧。
他什么時候請的護工
是院方幫他請的嗎
也不知道談攏的價格是多少不管了,他太難受了,明天多少錢他照付就是了。
突然,一陣劇痛從溫竹森胸腔中的五臟六腑間席卷而過,急速蔓延了幾秒鐘后,最終將痛感落實在了他的心臟處。
“唔”溫竹森下意識抿緊嘴唇,不讓自己發出昭示著痛楚的低哼聲。
見情況不對,宮止忙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隨時準備打給施重,卻聽見溫竹森小聲地說了一句什么。
“勞宮”
別人的感受他不知道,總之對他來說,心慌心悸心絞痛的時候,按勞宮穴是非常管用的,可以很迅速且很大程度上地減緩他的痛苦。
這位護工先生這么有勁兒,幫他按揉一下勞宮穴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吧。
宮止一愣,不可置信地低聲問道“你說什么”
溫竹森聽見有人接他的話茬兒,心里便有了點兒底。
他動作遲緩地抬起輸液的手,一路摸索著找到了宮止的手臂之后,將它拉過來,不由分說地按在了自己另一只沒有輸液的手上,捏起宮止的兩根手指放在勞宮穴上,輕聲拜托道“勞宮,別松開手”
聽清楚了溫竹森的話,宮止頓時呼吸一滯,“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腦海中霎時間翻騰起了無限的可能性,最后,這些被他在電光火石間假設出來的想法通通匯成了一句話
溫竹森居然喜歡他
溫竹森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輸了液,又踏踏實實地睡了一覺,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安逸得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
“呼”溫竹森愜意地松了口氣。
可還沒等他睜開眼睛,就聽見旁邊傳來了一道帶著溫和笑意的聲音。
“溫先生醒啦吃點東西吧。”
溫竹森慌忙睜開眼睛,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一臉茫然“您好”
難捱的高熱讓他徹底忘記了自己昨晚的狀態,沒睜開眼睛看周圍情況之前,還當是在家里的小床上躺著呢。
“我叫施重,六院腫瘤科的醫生,”見溫竹森聽到“腫瘤”兩個字后臉色一變,施重忙擺擺手,安撫他道,“放心,你的病情跟我的科室沒有關系。”
溫竹森半信半疑地抿著嘴唇,一副想問又不敢問的拘謹模樣。
施重笑著問道“你知道昨天晚上誰把你抱進來的嗎”
溫竹森環視了一周,試探道“護工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