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當宮止大概能確定溫竹森是做了什么驚險可畏的夢時,縮在副駕上熟睡的青年整個人猛地一顫
,
垂在側邊的手倏而抬起,
捂住胸口,急喘著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呼呼”
他又夢到曾經在病房里、在手術室中的凄慘日子了。
那種揮之不去的痛苦糾纏著他的靈魂,無論怎樣都無法徹底擺脫。
還沒等溫竹森緩過神來,面前就出現了一個被擰開蓋子、微微冒著熱氣的保溫杯。
“喝點水。”宮止輕聲道。
除了鼎鼎之外,溫竹森還從來沒有被別人這樣細致體貼地照顧過,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該先道謝還是先禮貌地伸手把水杯接過來。
趁他還在發懵,宮止直接用手握住了溫竹森的手腕,確認自己把保溫杯放穩在他手里后,才緩緩收回了手。
宮止的掌心寬大溫暖,把保溫杯的外沿都握出了宜人的溫度,溫竹森頗為用力地攥了攥杯身,感激地抿抿嘴唇“謝謝宮先生。”
剛睡醒的聲音帶著點兒啞意,尤其“宮先生”這三個字,尾音微微上挑,聽上去疲憊又釋然。
宮止心頭一顫。
“先喝水。”宮止偏過頭,沒再看他。
“森森喝水喔”被禁錮在后排兒童座椅里的鼎叔急得不得了,卻一動也不能動,只得等待下車的時候被森森或者乖寶貝解救下來。
溫竹森喝完了水,宮止順手接過,擰好蓋子,等著溫竹森調整完狀態之后,他們再下車進游樂園。
不過看到溫竹森仍舊略顯萎靡的狀態后,宮止不由改變了想法“你看上去很不舒服,要不今天就”
“沒關系的,宮先生,”宮止的“算了”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溫竹森打斷,“我睡了一覺已經舒服很多了,不礙事的。”
他經常這樣,算不得什么大問題。
宮止見他堅持,也不再強迫溫竹森轉變想法,只做好了隨時帶溫竹森回家休息的準備。
鼎鼎在后排,聽不清也聽不懂他們兩個在說什么,始終呲著小乳牙看著森森和自家乖寶貝,乖巧地等待著。
由于睡覺的時候低垂著腦袋,此時清醒過來后,溫竹森的側臉也還是留著被安全帶印出的一道緋紅睡痕,跟鼻梁上架著的、給人以沉靜與清冷印象的鏡框形成了有些可愛的反差感。
溫竹森晃了晃頭,想要讓自己再清醒一些,順手摸出口罩和墨鏡準備戴上。
宮止實在不忍心這樣的一張臉上出現一副顏色那么奇怪的墨鏡,從儲物箱里掏出兩副墨鏡,拿出一副遞給溫竹森“戴這個吧。”
溫竹森看著右手的大紅色墨鏡,又對比了一下左手剛接過的宮先生的墨鏡,果斷舍棄了大紅色。
今天是節假日,游樂園里人山人海,歡笑聲和尖叫聲不絕于耳。
好在宮止人高馬大,光是站在溫竹森和鼎鼎身邊,就讓他們周遭的氣壓低了不少,以至于很多人在走路的時候,都自覺地避開了他們三個。
“乖寶貝”鼎叔毫不客氣地支使著剛被自己收入麾下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