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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止的脊背原本就繃得筆直,此時聽到施重的話,連搭在桌面上的手指都僵了僵。
“七年前在哪里發生的車禍”
施重當然知道宮止想要把事情搞清楚。
不光宮止想,他也想。
但事情并非看上去的那么簡單。
時間太長,知情的當事人又太少。
“阿止你別急,溫先生的病歷上只寫了他是因為車禍導致的顱內淤血,但由于車禍這件事情都是溫先生在自己還清醒的時候,簡略地向家人口述的,所以”施重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摻雜著幾分抱歉,“沒人知道這場車禍究竟發生在哪里。”
對于這個情況,宮止是十分理解的。
他又何嘗不是如此,如果能想起那些往事,亦或是不被頭痛所叨擾,他哪里需要經常吃藥來維持自己的狀態。
當年宮止原本就處在父母新喪的悲痛中,平日里有些神情恍惚也是正常的,更別說還經歷了一場幾乎能夠奪走他性命的車禍,想不起來當時發生的事情,自然是在情理之中。
“這件事情,成醫生知道得比我詳細,”施重看了一眼腕表,“他有臺小手術,我剛剛給他發了消息,現在應該快過來了。”
說話間,辦公室門就被人敲了敲。
施重走過去打開門,迎進來一位身材微胖、戴著眼鏡的男醫生。
“阿止,這位是成強成醫生,”施重為兩人介紹道,“成醫生,這位是我的好朋友,宮止。”
宮止起身跟他握了手。
成醫生比施重要大上幾歲,三十出頭,七年前是溫竹森的住院醫師,比大多數人要了解當時的情況。
“我只是比很多同事對七年前的事知道得多一點,但也不是特別多,不過我肯定把我記得的、知道的都說出來。”成醫生說道。
宮止點點頭“麻煩您了。”
“根據當時許家人的描述,說溫竹森回家的時候還好好的,能說話能走路,直到告訴家里人,他剛剛回來的路上因為救人而被車撞了,但是幸好沒有受什么外傷時,許家人才警惕起來,覺得應該把人送到醫院檢查一下。”
宮止眉心微蹙。
“但是還沒等許家人把他送到醫院,溫竹森就自己暈倒了,鼻腔和耳道開始大量流血,”成醫生說道,“許家人就趕快把他送到醫院搶救了。”
施重和宮止從小一起長大,他知道自己問出的問題,也是宮止想要知道的。
“我的天,那可是許家的小少爺啊,后來為什么沒有見到任何媒體報導這件事情呢”
“因為再醒來之后,溫竹森的性情就發生了巨大的改變,”成醫生回憶著說道,“他那時候討人厭的程度,一度讓許家人不想為他做任何事了。”
宮止面無表情地聽著。
施重看了他一眼,繼續問成醫生道“那他究竟做了什么會讓自己的家人對他這
么厭惡啊”
成醫生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框“聽說他剛醒來的時候,就因為醫護人員不讓他吃東西喝水,而遷怒自己的家人,甚至把床頭柜上的暖瓶直接砸在了許夫人的身上,還用刀劃傷了許家小少爺的手臂,嚇得許家人都不敢再輕易接近他了。”
施重吃驚地問道“還有這事兒”
看溫先生那副溫溫和和的樣子,怎么也不像是能把暖瓶直接砸在自己媽媽身上的人啊。
“當時許夫人被燙傷得非常嚴重,大家都顧著她的傷,加上溫竹森已經醒了,也脫離生命危險了,”成醫生認真嚴謹,并沒有因為宮止的名聲和身份而把某些事情的細節略去或添油加醋,“所以那時候也就沒人顧得上依照溫竹森那斷斷續續的殘缺記憶,去追究當時車禍的那件事了。”
“不管怎么說,他都是許家的人啊,應該不會就這么不管了吧”施重詫異不已。
雖說比不得宮家的實力,但許家也算是個小豪門了,怎么著也不至于對自己的孩子冷漠至此的啊。
聽到施重的問題,成醫生回頭看了眼緊閉的辦公室門,壓低了聲音對宮止二人說道“其實,我聽科室里的人說啊,許家聽說了一些流言蜚語,說溫竹森長得跟許家人根本不像,不過為了面子,他們也沒有立刻把溫竹森踢出家門,而是繼續忍著,直到去年找到了親生兒子,也就是真正的許竹生,這才把被他們強行改名的溫竹森踢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