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時,封陽在心里悄悄道歉,學霸啊學霸,我不是故意看你的,誰讓考場不能玩手機呢。
他理直氣壯地往前方看去。
作為同窗一年的同學,封陽對江雪律的種種習慣如數家珍,比如知道江學霸草稿紙一般放左邊,橡皮擦放右邊,別人的草稿紙滿滿當當,可江雪律的草稿紙常常如他的臉一般干凈。再比如江學霸打輔助線不用尺子,慣用筆不是那些花里胡哨的,只喜歡05的孔廟祈福等等。
然后他就看到了這一場考試,江雪律的不對勁。
對方眼神下垂,濃密纖長的睫毛顫抖,像是在游神,依稀寫了幾行,最后似乎累極了,少年機械地找到筆帽合上,然后額頭輕輕靠在左手臂,整個人安靜地睡著了。
從來沒有過這么明目張膽的考場睡美人。
封陽和后面的同學都驚呆了。
江雪律握著筆,從考試鈴響那一刻起,他就知道。
自己完了。
他的狀態很差,他的腦子仿佛蒙了一層霧,以往迅速看完、心中自然浮現答案的題目,他花了三四分鐘才勉強捋清楚數字與數字之間的關系。
然后他遲疑地落下筆,甚至還用上了草稿紙,近乎麻木地在稿紙上越寫越多,字跡越來越凌亂。
他人坐在椅子上,靈魂卻好似被一個無形的黑洞竊取走了。
那些噩夢果然嚴重影響了他的狀態,讓他每一次提筆都心生茫然。好在這一次月考并不難,有一些題較為經典,他完全憑著肌肉記憶慢慢地答上了,然后他實在太困了,視線越來越恍惚。
“叮鈴鈴”尖銳刺耳的考場結束鈴響起,象征著一切塵埃落定。
江雪律走出考場時,他蒼白的臉頰有一層紅印,是睡出來的。兩個小時的考試時間,他足足睡了一個小時。
另一邊。
“雪律”隔壁考場有人叫他。
那是一個長相清秀的男孩,個子也高,戴著一副笨重的黑框眼鏡,卻遮不住那眼鏡下俊逸靈動的雙眸。
是周眠洋。
周眠洋跟江雪律是發小,兩人一起長大感情很好。這一次月考不是很難,周眠洋酣暢淋漓地答完題,還有二十分鐘能檢查試卷,他自我感覺良好,所以一出考場想跟人對答案。
說實話這種行為很招人煩,如果不是他平時大大咧咧性格好,早收獲一筐白眼了。
周眠洋笑容滿面。
“律律律,最后一道大題的答案是不是根號二肯定是根號二對不對”他當然高興了,最后一道大題可是十分如果答對了,他的年級排名就要往上飛二三十名。
他為什么問江雪律。
他的好友可是學霸,不問他問誰。
“不對吧,我算了三遍,應該是二分之根號三。”另一個學霸推了推眼鏡,走了過來,眸光盡顯聰慧。
周眠洋“不對,我算的是根號二,你的步驟有問題,你肯定第三步就錯了。”
“怎么可能我都說了,我算了三遍”說著說著,周圍聚集了一群人,全都是把最后一道大題做出來的大學霸。學渣們對這種人都是眼神幽怨羨慕然后敬而遠之。
“怎么不可能,雪律,你告訴他”周眠洋很不服,拉了一把好友,想讓江雪律說出他的答案,到底是根號二還是二分之根號三
在場人都知道,江雪律做出來的答案就是正確答案
這一幕很常見,幾乎每一次數學考試結束后都要出現。每一次江雪律淡定地說出答案時,另一波人都要哀嚎,心疼自己痛失十分。